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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_分节阅读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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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穿之朱祐樘 作者:莫子乔

    雨化田正想带他进内库见识见识真正的好东西,唐悠竹的眼睛却忽然被一匣子竹制小玩意黏住了!那上头竹编的十二生肖、竹子做的小屋子小桌子小椅子小柜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约莫四五寸长、却做得精致极了的小竹笛!

    余者也罢了,竹制小玩意在现代确实不算常见,但唐悠竹打小儿爱琢磨些制陶玉雕的玩意儿,这样的东西也见过不少,唯有那只小竹笛,实在与众不同!

    ——那小小的,其实四五寸长里头才占了一小半的笛身,和另一侧比浴凰更骚包的凤凰展翅模样的精致竹编……

    ——分明就是涅槃的缩小版啊!

    唐悠竹就是为了去尝试新到手的涅槃威力,才会在红衣教地图里头给雷劈到纪氏肚子里头的,但倒霉得要死的是,他出生之后技能栏里头,好歹还能有个凝淬是亮着的,但包袱里所有格子却是全灰,别说把涅槃拿出来磨牙出气,就是想拿个包子出来啃一啃都不行呢!

    此时见了一个缩小版的涅槃,哪怕只是竹编的,唐悠竹也立刻精神大振,啊啊啊地挥舞着胖爪子:“呀、哟、要!”

    雨化田一把排掉他胡乱挥舞的爪子,把被碰歪了的纱帽扶正了,原待不理他,但唐悠竹为了那竹笛简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一个起码垒了三层肥肉的胖下巴在他鬓角挨挨蹭蹭的,不时还蹭到他的耳朵脸颊,软软糯糯的小嗓子哟哟呀呀的,雨化田干咳两声,想装作根本没听懂他的童音稚语,脚下却到底一转,往那竹编匣子去了。

    约莫还有两臂远的时候,唐悠竹就迫不及待地跳过去,别看他现在还走不稳,两条胖腿儿却不是白长那些肉的,借着在雨化田胸口一踢一使劲,还真给他跳了出去!

    雨化田无奈伸手拎起他的后衣领子,想提回来教训,却见丑娃娃一双胖爪子直往前伸,嘴里头哇哇啦啦地怪叫。

    不知怎么的,雨化田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阿父也曾经给他用茅草编过小蚱蜢小兔子的,一时手就没收回来,反而略往上举了举,唐悠竹的胖爪子就正好抓住了把微型涅槃,似模似样地拿到嘴边,雨化田看得心里一动,正疑惑到底是谁吹过笛子与他看得学会了这样的姿势,不提防唐悠竹就直接把竹笛往嘴里一塞,啃得口水横流……

    雨化田默默转开脑袋,他实在不忍心看那竹编匣子底下,正好盛住丑娃娃口水的汉代饕餮纹玉鼎。

    ……传说饕餮乃是龙子之一,音如婴儿,好食贪婪,天地万物无所不食……

    ……却不想有一天,连丑娃娃的口水也食了……

    万贵妃的库房奇珍异宝无数,结果这两个进去逛了小半天,唐悠竹手里头只拽着一根小竹笛,雨化田拿得略多点,却也不过是与那竹笛一套的其他竹编、并那个吃过口水的饕餮玉鼎,出来时两个还都是满足的眯眯眼。

    万贵妃没再见他们,只过后略问两句,听得只取了这两样沉吟半晌,叹息一声:“可真是缘分了!”

    饕餮玉鼎只得巴掌大小,只是取其难得精致,倒也不算什么,唯有那些竹编,原是底下奴婢进献与她那孩儿的,不想他无缘把玩,倒给那娃娃挑了去……

    叹息一回,万贵妃越是着了心魔,但她越是着了心魔,就越不肯再将那娃娃传唤进宫,乃是不忍其又暴露在满宫恶意的一点儿怜惜。

    至于因此错过了早一步认出唐悠竹模样的机会,万贵妃日后是悔是恨是恼是叹,且先不说。

    ☆、第章

    唐悠竹长大得飞快,就像有一阵子雨化田几乎每天出门回来,都能感觉到他比他早上出门前又重了一点点一样,正月初二之后,他也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学会了走路。

    雨化田举着一盏兔儿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地逗他时,唐悠竹已经能够放开桌子腿儿自行迈步,虽然走两步滚两圈的,但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眨眼就抱住雨化田的小腿,然后仰着胖脸十分可爱无辜地喊他:“土土苏……”

    ——你才兔兔叔你全家兔兔叔!

    ——贵妃殿下也还罢了,就你那皇帝爹,若非运气好些,也不过是个兔子似的胆小鬼!

    但雨化田想想是自己先教他喊自己叔的、也是自己先喊他小兔崽子的,此时兔兔叔的称谓居然驳之不得,一张俊脸就扭曲得不成样子,手高高抬起,却只在那胖得摸不着骨头的小肩膀上拍了两下:“小混蛋!”

    唐悠竹就继续咧着终于冒出了两点小米粒的嘴,更加可爱无辜的:“蛋蛋酥……”

    说着自己想起前儿偷吃的鸡蛋酥,虽然因着才刚长出来一点点牙,根本没能咬动,但含着舔着的味道就够香甜的……

    吸溜……

    一张眯缝眼、白胖脸,十分荡漾地吸着口水的样子,让雨化田简直不忍直视。

    但小兔崽子和小混蛋的后果实在很明显,雨化田已经是土土苏和蛋蛋酥,实在不想再更新什么酥了,只好又拍他两下,把里头搁了夜明珠的兔子灯塞到唐悠竹手里:“自己拿着!”

    这兔子灯是用琉璃吹出来的身子、红宝石镶嵌的眼睛,萝卜缨子用的是碧玉……再加上肚子里头放着的夜明珠,重量还真有些儿。

    唐悠竹却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松捏住。

    ——曾经傲视一整个服务器哈士奇秃毛驴的力量,是不是已经开始初现端倪了?

    笔者不知道,笔者看到的只有倚小卖小已经十分习惯了的唐悠竹肉墩子,一手捏着兔子灯,一手依然紧紧抱住雨化田的小腿:“蛋蛋酥,玩灯灯!”

    蛋蛋酥额头青筋蹦了又蹦,仿佛真在油锅里头炸酥了似的,十分不肯动。

    唐悠竹却很有耐心,一张胖脸丝毫不嫌弃地在他靴子上蹭:“蛋蛋酥,玩灯灯!”

    ——本座这双靴子才穿出去大半天回来,虽来去路上都是骑马,但多少也沾上些泥土雪水,你拿手抱一抱也就算了,连脸都要蹭上去是想闹哪样啊?

    唐悠竹不嫌弃,雨化田先给恶心了个够呛,尤其想到转头这丑娃娃很可能就拿同样一张脸来蹭他的发鬓脸颊时,真给他恶心得不行。

    但唐悠竹哭嚎的功力从他刚出生时就让雨化田很头疼,现在他从个瘦猴子吃成个肉墩子,嚎起来那把嗓子不说响彻云霄,起码振振屋瓦是没问题的,偏他年岁又小,哑穴不能轻点、迷药不可轻用,雨化田忍过一回想看他能嚎多久,结果这肉墩子一身肉真不是白长的,嚎上一个多时辰,声音半点没削弱,终是雨化田自己先受不住,由他多吃了一碗鸡蛋羹。

    ——话说能为一小碗鸡蛋羹嚎上一个多时辰,就是雨化田这样很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的,都要佩服他。

    当然,这种佩服不足以让雨化田对唐悠竹言听计从,但唐悠竹也识相,轻易不拿嚎哭和他索取什么,十天八日来一回,大多也能如愿。

    此时也是。

    雨化田平日都要戌末亥初才能回府,今日过午便回,实是万贵妃心里着实惦记着肉墩子,只不肯让他招了人眼、不曾如何赏赐,便对皇帝特特提了:“化田能干,近来我每逢骑御用马,十分顺心,然而他到底年幼,今日是灯节正日,我也不骑马,只陪皇帝赏灯罢了,不如也让他早些出宫去,自己也去逛逛,也让府里头的孩子出门看看灯。”

    皇帝也还记着半月前见过的肉墩子,虽雨化田生得俊俏,便是不用马时,传他在跟前服侍也是十分赏心悦目,但万贵妃开口,他再没有不应的,还特特赏赐了他两个玻璃盏绣球灯:“与那娃娃一人一个顽去罢!”

    ——言语间仿佛雨化田不是宫中服侍的奴婢,而是自家子侄似的。

    皇帝与贵妃如此态度,让那些主子奴婢们听了心里是什么滋味,抱着现在实际上皇长子的柏贤妃,那脸上的笑容又是何等五味杂陈,且不必说她,倒是雨化田此时给丑娃娃嚎得头疼,也想起他原就是奉旨带这小混蛋去看灯的,倒也不算是被他的哭嚎吓住,也不是舍不得将这肉墩子关回密室里头去。

    一时找了台阶,雨化田就越发正了脸色,一把将把脸挨到他靴子上的肉墩子给拎了起来,淡淡吩咐小内侍:“给他洗干净,换一身暖和衣裳,再将大斗篷备上两身,手炉也先烧好了——晚些儿用过晚膳,我带他去走走。”

    唐悠竹正将整个胖脑袋都往后仰起来,吸足了气、小胸膛鼓得饱饱的,就要来一声超级响的,不妨听到这么一句,那声响已经堪堪冲过喉咙,居然能立时又咽了回去,雨化田听得他“哇啊”的“啊”字只出来半声,就忽然“嗝儿”着咽回去了,一张憋红的胖脸舒展开来,不半会儿就恢复了粉嫩模样,一双原本就够眯缝儿的眼睛努力眨巴着,露出一个终于有了小米粒却更加无齿的笑:“酥酥好、好酥酥,看灯灯……”

    雨化田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把将扑腾着胖爪子还想往他身上扑的肉墩子扔给旁边的一个内侍:“快拿去洗干净了!又是泥又是泪的,晚膳没用本座都先反胃了!”

    边说边迈步往书房去,唐悠竹在内侍怀里哼哼两声,心里暗道:“臭洁癖!”

    可就算他没有洁癖,也不得不承认,他那便宜舅舅有时候还是洁癖得挺有道理的,起码他身上的味道就一贯的好极了,全不像府里头别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冬日里头不讲究,那一身味儿啊,饶是唐悠竹一贯觉得自己很能讲究很没洁癖,都不免有些受不了。

    ☆、第章

    唐悠竹从密室里头出来,得以接触这府里头的奴婢,也不过这一个月余的事儿,但他不是寻常婴孩,镇日里头除了琢磨如何让技能栏上的一片灰色亮起来,也就是寻着蛛丝马迹地探讨他这便宜舅舅的身份了。

    唐悠竹不敢说熟读经史,但因着家学渊源,什么二十四史资治通鉴都大略翻过,朱见深和万贵妃这一对又实在是史上罕见,便是这身子的原主,那也是极少数真正贯彻了一夫一妻的皇帝之一,他免不了看时多留意两分,故而十分肯定,正史上头真心没提过纪氏有哪个弟弟,又在这时候能穿着蟒袍进宫去的。

    然而他也没忘了,纪氏那日十分不要命地威胁便宜舅舅时,说的便是“我就把你是我弟弟的事情闹出去”,这么着宫里仿佛是没人知道的,那正史上不曾记载也不是不可能。

    但仔细查看这府里,又实在有几分怪异。

    他那便宜舅舅开口闭口之间,每每霸气侧漏,在皇帝万贵妃跟前倒还恭敬,却也毫不卑微,可那日唐悠竹听得分明,再如何不卑微,他的自称也是“奴婢”!

    若唐悠竹没记错的话,这“奴婢”的自称,在清朝那个半奴隶制的倒退之前,可都是内侍宫人仆役们的自称,其他官吏,哪怕只是一介小吏,也不至于自称奴婢。

    ……若从这个角度看,其实证据还挺多的,例如这便宜舅舅偌大一个府里头,除了他和他,长辈妻妾一个皆无;用的仆役又尽是些声音尖细、自称“奴婢”的男子,竟是一个女人也没有。而且这些男子身上还往往爱有点儿怪味,明明唐悠竹听得真真的,这府里头因为有个洁癖主子的缘故,奴婢们也都是一日得一次沐浴的。

    ……而且便宜舅舅进宫时穿那一身蟒袍十分霸气侧漏没错,但明朝的蟒袍,好像除了戏子穿的,都要皇帝格外赏赐的,除了宰辅重臣,另外最常得到赏赐的,仿佛就是太监?

    ——虽然他自称本座,府里头都喊他大人,但明朝的太监似乎也当得起一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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