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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拿过来一看,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僵住,脸蛋不可控制的涨红了。翻开来飞快扫了几眼,回头狠狠剐他一眼:你还说忙!整天就在忙着看这这种东西。
姬沉楼心qíng终于yīn转小晴,勾起唇角笑了笑,道:等会要见几个人,马上就该动身了。他把那书放进苏兰手里,苏兰不肯接,丢开,他又耐心地捡了回来,调侃道:回去慢慢选喜欢哪个姿势,晚上与我说,嗯?
苏兰推了推他的胸膛,想站起来:你自己选,我才不要看。
姬沉楼环着她娇软的身躯,不肯松手,眼底盈满笑意,轻声道:好,我选。
你脸都不要了。
正缠在一起玩闹,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苏兰吓了好大一跳,转头看去,却见那倒霉的小太监比自己受惊更严重,整个人匍匐在地,簌簌发抖。
想来是有事前来禀报,结果不小心绊了一跤,撞破了顶头上司的jianqíng。
好巧不巧,自己还穿着这身太监的衣服,不知对人家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yīn影。
督、督公小的罪该
一句话没说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距离启程前往避暑山庄,只剩下短短三天。
姬沉楼说了不让她去,苏兰便没多想,放手撂给他处理,对皇帝只是一贯的敷衍。
直到这天早上,姬沉楼托人传话,让她去一趟御书房。
苏兰觉得奇怪,不知道他选这么奇怪的地方见面gān什么,等到踏进门槛,腰间忽然一紧,猝不及防被他搂住,闪身避到一侧的屏风后。
多么熟悉的山水屏风。
苏兰后背抵住墙壁,被他按在墙上亲吻,心里越发无奈,待得彼此稍稍分开,喘息了几声,郑重其事开口道:姬沉楼,我必须严正申明一次,我没有这么特殊的瓜田李下癖好
嘘。他一指放在唇边,在她脸颊上吻了吻,低声道:你在这里听。
听听什么?
苏兰很快便有了答案。
姬沉楼出去后,不久,外面响起脚步声,来人语气平静,冷硬,可隐隐似乎又有些止不住的紧张。
姬公公有何事找朕?
姬沉楼不动声色,淡然道:也没什么,只是微臣突然想起,皇上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避暑山庄。
朱修答道:就在这两天,宫内诸事,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姬沉楼笑了笑:皇上这般客气,反倒令微臣感到十分愧疚。
愧疚?朱修仿佛听见了滑稽的笑话,冷冷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问道:姬公公还有事么?
姬沉楼走了几步,回头看他:听说,皇上决定带肖常在同行?
朱修心中冷笑不止。
来了,说到底,还是在打肖婉和孩子的主意。
他面色不改,从容应对:不错,确有此事。婉儿常说宫里闷的很,朕便想带她出去走一走。
可肖常在身怀六甲,恐怕不方便。
朱修听他yīn柔的语气,背后一阵发冷,更是坚定了带肖婉同去的决心。
呵,把肖婉独自留在宫中,等待她的,也许就是香贵人的命运。
婉儿一向身体康健,况且太医也说了,只要路上注意着些,便不会有事。
姬沉楼轻轻一笑,走向前方,在桌案后坐了下来,浑然不顾自己坐着,皇帝站着,是否犯了不敬之罪。
他看着皇帝,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又道:那皇后呢?
朱修一怔,声音沉了下来:皇后自然与朕同行。
姬沉楼点了点头,拿起一支笔,随意在纸上涂了几笔,慢条斯理道:皇上,明人不说暗话。微臣心中清楚,您怕肖常在留在宫中,会遭逢不测,因此想带上她。您也怕皇后曾得罪过微臣,留在宫中恐有不测,所以也想把人带走。
只可惜
他抬起头,冰凉的目光落在皇帝脸上,唇边浮起一丝莫测的笑。
这两个人,微臣只能让您带走其中一位。那么,您选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心眼比针小还记仇的姬公公和灰常纠结的皇帝。
第45章 本宫无德(12)
皇上, 想好了么?
那个yīn郁的男人靠在椅背上, 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案,冷冷淡淡的眉眼,透出几许好整以暇的从容。
又或者他微微向前倾,唇畔挑起饶有兴致的笑。皇上安心前往避暑山庄小住,两位娘娘都留下来, 微臣定会悉心照料, 尽职尽责。
朱修眼神一冷,沉默地盯着他。
漫长而压抑的寂静。
朱修的脸上如同结了坚冰, 僵硬得不能自已,心中满满涨涨的, 全是沸腾的痛恨,耻rǔ, 以及深沉的无力感。
他是大梁的帝王。
天下为他所有, 他本应是这锦绣江山的主人。
然而, 真相是截然不同的残忍。
在这暗不见天日的深宫里,真正能主宰一切的, 却是对面的男人不,他根本算不上男人, 不过是个下贱的, 卑微的废人。
可上至朝堂上的大小决策, 下至后宫里的妃嫔晋位事宜,无一不由他亲自过目。
他若说了不,无人敢有异议。
他一手定下了自己的婚事, 把那脑子不怎么聪明的傻丫头送进未央宫。
而现在
朱修闭了闭眼,觉得眼睛有点发热。
他后悔了。
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试探那傻丫头,在姬沉楼生病时,让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前去下毒。
他很清楚,姬沉楼bī迫他决定的是什么。
谁离开,便有一条活路。谁留下,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皇上。不远处响起那人冰凉的声音,无端的,便叫人想起匕首雪亮的刀刃。您若是无法抉择,不如由微臣替您
婉儿。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姬沉楼听见了,唇角笑意更深,目光轻飘飘扫向山水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倩影。
他轻叹一声,站了起来:微臣愚钝,皇上还是说明白点的好。
朱修咬了咬牙,眸中似有烈焰焚烧:朕带肖常在同去避暑山庄。姬沉楼,可你别忘记了,皇后会进宫,本是你的决定。从始至终,苏兰都身不由己,你若还存有一丝良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缓慢道:莫要为难她!
姬沉楼容色冷了下来,淡淡道:皇上既然选了肖常在,那就尽管与佳人前去避暑山庄逍遥快活,至于其他的他低低笑了一声,道:我想gān什么,皇后会如何,全都与你无关。皇上,这句话,千万记牢了。
朱修冷哼一声,qiáng行克制怒气,拂袖而去。
姬沉楼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待得外面的小太监垂头弯腰关上了门,才开口道:你听清楚了?
苏兰从屏风后走出来,理了理桌上散乱的纸笔,坐了上去,叹气道:沉楼,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没意思。姬沉楼答道,拉过少女水葱般细细白白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道:但我心里不好过,就得让别人更难受。
苏兰无奈一笑,掌心贴着他的脸颊,粉唇在他唇上一吻,柔声道:那你现在高兴了没有?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早前同你说的话,你更该放在心上对皇上总得有所提防,也别刺激得太狠了。
*
苏兰一直知道,姬沉楼疯的不轻。
也许像宫女们说的,当不成堂堂正正的男人,总有点jīng神上的疾病。也许从前觊觎中宫皇后而不得,久而久之憋出了病。也许小时候经历了太多惨事,留下了yīn影。也许多年的宦海沉浮,从深宫到前朝,多少惊心动魄的斗争,导致他心理扭曲。
总之,他不太正常。
可苏兰怎么也没想到,他疯起来当真有天地崩于前而不顾,反正拉着你们一起死的偏激。
熟悉的脚步声停在房门前,距离放下的锦帐,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苏兰的心在胸腔内狂跳,仿佛马上就要破胸而出,双手无意识地攥紧身下的chuáng褥,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外面响起小绿慌张的声音:皇、皇上您怎么突然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