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最后的致歉
    攻击！
    拼尽全力攻击！
    既然拖延时间的法子已经无效，既然敌方已经动手开始封印，凌霄就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奋起全力攻击结界，试图从密不透风的结界中脱出，可惜……那是由无数绝世高手合力布成的结界，就凭他一个人之力哪能打破？
    不仅如此。
    当结界形成之后，那些人开始附加大量禁制封印，刚开始凌霄攻击结界，结界壁垒还会有些许颤抖。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禁制叠加，壁垒变得坚不可摧，任凭他用尽全力进攻也岿然不动。
    此外，他能感觉到一股绝强的压力，从壁垒上下左右不断朝他压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的灵力越来越虚弱，包括从丹田调动的灵力，也在这种压力下不断削弱。
    这就是封印！
    等到封印完全形成之后，他的身体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更别说使用灵力攻击了。最终，他会像一个博物馆里的标本，被封印彻彻底底钉在那儿动弹不得，甚至于连思维都会停下来！
    感情？
    凰宓跟百灵不一样，她跟凌霄没有相处过，自然谈不上感情。
    然而，在她眼里凌霄是妖族帝君，是整个妖族的共主和精神信仰，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
    她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即便明知道改变不了结果。
    “领主大人三思！”
    就在她看着凌霄在逐渐成型的封印中苦苦挣扎，而且越来越无力的样子，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耳边传来副领主的传音：“如今就算我们拼了性命不要，也根本不可能改变最终结果。您想象，妖皇陛下早在多年以前就已逝去，而今却能够转世重生，那么……仅仅只是封印，总会有破开的法子，我们应该留下有用之身，寻求破解封印的法子才对啊！”
    对啊！
    妖皇陛下早在多年前，就已在对抗异族的战争中逝去，如今不又转世重生了吗？
    连彻底的死亡都能够重生，封印相比之下就差远了。
    不过凰宓很清楚。
    集合人族和妖族两方，如此众多的强者联手设下封印，这玉衡星上恐怕……没有谁能破开了吧？
    毕竟，站在凌霄这边的只有魔族，单凭魔族之力不可能破开封印。
    事实就是，封印所在的地方是妖族疆域，即便魔族有能力破开封印，妖族能让魔族来这里吗？
    封印越来越强。
    从封印散发出的气息，同样精通此道的凰宓很清楚，离封印完成已经不远了。
    而她……纵然焦急担忧却无能为力！
    突然，她发现结界里的凌霄，没在继续攻击了。
    难道他已经无力动弹了？
    就在凰宓焦急万分时，透过透明的结界壁垒她看到，凌霄手里举起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灵玉石片，上面写着明显是刚刻上去的打字：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从现在开始我把你当朋友，对不起。
    朋友……
    朋友……
    朋友是什么？
    这两个字对凰宓而言其实很陌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这句话的字迹，心里突然涌出说不出的感觉。
    朋友！
    他宁愿提前曝光谎言，也不让自己去做试验，这就是朋友的所为吧？
    自己为了他做那些事，是因为他是妖族的皇者，而他……为自己做的，却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朋友。
    凰宓能感受到凌霄心里的难过：那句话最后的‘对不起’，不就是在向她道歉吗？因为他以前态度不好？
    不知为什么，凰宓觉得眼眶湿润了，这跟他是不是妖皇无关，只是单纯因为他刻出的那句话。
    他知道反抗已经没有意义，所以在最后关头放弃反抗刻出这么一段字迹，就是想在彻底被封印之前，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她——他把她当成朋友了，而且为以前不好的态度向她道歉。
    放弃反抗放弃最后挣扎的机会，只是为了要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这一刻，凰宓感受到无比的无助。
    她是强大的神兽火凤凰，她是妖族七郡之一的领主，她平日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苍天……求你救救他吧！求你了！
    从来不信漫天神佛的她，心里无助的向上苍祈求。
    这世间有神灵吗？
    没有！
    所以她的祈求没有任何意义？
    不！
    这世间虽然不存在神灵，却有像神灵一样强大的人……或者——魔！
    “如果你们现在停下，我可以保证你们能活下去，毕竟……这是他的仇，他会亲手去报，我不会僭越。”
    清脆悦耳的声音凭空响起，仿佛百灵鸟的声音一样好听，语气却透着森然刺骨的无尽寒意。
    谁？
    无以计数的目光朝声音源头看去。
    半空中悬浮着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裙，衣着打扮很清新，可是眉眼间却有一种，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魅惑。
    媚骨天生说得就是这种女人：她并不是刻意去扮妖媚，事实上哪怕她刻意表现的很纯净，举手投足依然风情万种——这样的女人世间不止一个，但是在玉衡星上人尽皆知的却只有一个。
    只因她有着超然的身份。
    她叫云莫离，她是魔族幻云郡领主！
    怎么可能？
    这里……这里有成千上万的魔族高手，其中地品强者不计其数，更是处于亿万魔族大军包围圈中，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一只蚊子也别想逃过。
    何况她距离如今之近，在场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发现，直到她说话才察觉？
    对了！
    这些顶尖强者，现在正在全力封印凌霄，注意力都在封印之上，这才有所疏忽让她接近吧？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云莫离？”
    那些绝世高手一边维持着封印，其中一人放声大笑起来：“好大的胆量！孤身一人敢来这里，若非敌我立场不同，单凭这份胆识本座都该叫一声好，只可惜……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呢？送死吗？”
    “你觉得我会死在这里？”
    “难道不是？”
    “不是。”
    淡漠地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云莫离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没错，是消失！
    现场高手实在太多太多了，修为达到地品的就超过两千人，他们可以肯定这不是因为飞行速度太快造成的假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不见——很快，消失的云莫离又重新出现了。
    她出现在跟她对话的那个，来自人族的副领主身后，她的手依然很纤细，只是不再莹白细腻，而是沾染了一层浓浓的血浆。
    一颗心脏躺在她的掌心里，冒着热气尚在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