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情况特殊，抱歉。”
    贺予朝摆了下手，因为是莫肃，所以盛雀歌帮这个忙，他并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是什么让你突然想要冒险。”
    正因为贺予朝足够了解莫肃，才会认为，莫肃突然做出这样的冒险决定，是有原因的。
    若非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莫肃不会临时寻求盛雀歌的帮忙。
    莫肃沉声道：“如果再不这样做，人就要跑了。”
    贺予朝挑了挑眉。
    “公司有人追求她。”在贺予朝面前，莫肃也不需要维持一些不必要的冷静。
    他下压的眉骨在这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形成一个有些凶狠的弧度。
    莫肃语气渐冷：“我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
    贺予朝点点头，表示理解。
    都已经如此了，换做他，也会有差不多的行动。
    自己视为珍宝的人，却不能靠近，但也不代表可以忍受任何一个别人去靠近。
    上次知道顾碧相亲的事情以后，他已经使了些手段，将这个潜在的敌人调走，人都已经不在龙城了，威胁自然少得多。
    最怕就是这回的这个，早就已经和顾碧认识，而且对顾碧抱有幻想。
    偏偏莫肃之前完全没有收到消息，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若非他们今天已经见面吃饭了，若是在他根本看不到的时候，顾碧和另外一个人暗生情愫......这样的念头仅仅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足够莫肃做出一些不够理智的行为来。
    但现在的莫肃，也已经无法保持全然的理智了。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尽管是冲动妄为，充满危险的。
    “确实要及时处理。”贺予朝端起茶杯，指腹摩挲一下，语气幽然，“对于那些不长眼的人，不用手软。”
    嗯......大佬一点也不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实际上莫肃还没有打算解决到那个追求者的身上去，但如果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柯白这个人......最好就是从顾碧的生活里完全消失。
    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若是莫肃决断，必定会选择一种，让柯白这人主动放弃的方式。
    顺便再让顾碧彻底死心。
    假若顾碧已经喜欢上了柯白......柯白这个人，就真的倒大霉了。
    无论贺予朝还是莫肃，他们都不是绝对的好人。
    莫肃能够用尽手段将自己的大哥，原先的继承人踢走，这个过程里他的一切计谋都冷静而凶狠，若是有想不通要和他作对的人，便会迎接他无边可怕的报复。
    更何况涉及到的人，是自己目前最想要得到的人时......
    “所以，你的计划现在实施如何？”
    贺予朝慢悠悠的打听，他一直相信莫肃能够完美解决，即便很困难，最后胜利的天平也一定是倾向于莫肃的。
    所以，他没担心过，也就不会随时关注莫肃的进展如何。
    莫肃淡淡道：“快了。”
    “比预计时间要快一些？”
    “是。”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贺予朝眯起凤眼，想起盛雀歌经常在自己面前说的这番话，嘴角也不自己勾了起来。
    莫肃嘴角动了动，倒是没有否认。
    “人估摸着也快到了，楼下留给你们。”
    大佬在莫肃出门前还叮嘱：“既然不想让人从自己面前跑了，有时候，是要冒着风险的。”
    莫肃在此时反倒扬了下嘴角：“想的一样。”
    至于这个风险到底是什么......
    盛雀歌一直在和贺予朝沟通进展，她其实很紧张这个事儿，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莫肃会和顾碧谈些什么，虽说莫肃已经承诺过了，但她还是担心顾碧会受到伤害。
    “他们怎么样了，还在聊呢？你要不然去帮我偷听一下......”
    贺予朝失笑：“你是认真的？”
    “说着玩的......”盛雀歌轻叹，“只是莫肃今天的反应，太出乎我预料了。”
    贺予朝但笑不语。
    他当然也有感到意外的时候，不过在莫肃说了原因之后，他便完全理解莫肃的做法了。
    这些话嘛......暂时就不要和盛雀歌聊起来。
    否则以盛雀歌对朋友的保护程度，这时候肯定会批评他们。
    贺予朝的求生欲，非常强烈。
    盛雀歌没等到回复，又问：“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惊讶。”
    “真的？你不会早知道莫肃今天要做什么了吧？”
    面对自家未婚妻的怀疑，贺予朝淡定回应：“我知道的时间，在你的这通电话之后。”
    盛雀歌也没有真的在怀疑贺予朝说谎，她点点头，又突然发现贺予朝看不见自己，只能补充：“姑且相信你吧，不过你有没有担心莫肃这样，会引发一些后续的......”
    “什么？”
    “他到底对顾碧是什么感情，这个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儿，但现在我们在盛月歌这事情上刚刚行动，他不会改变主意吧？”
    “不会，利用盛月歌对他来说，益处很大。”
    “既然如此，他又跑去找顾碧，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他还承诺我，不会伤害她。”
    贺予朝轻声一笑：“你不觉得，现在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我？”
    “哈？你怎么了？”
    贺予朝压低声音：“我独守空房，难道不需要关怀吗？”
    “禁止在这种时候瞎撩......”
    “他们现在还在楼下谈话，我的活动空间仅限于书房内，身边也没有你。”
    大佬这么一说，盛雀歌就心软了，莫名觉得贺予朝有些孤苦伶仃的。
    “你再等等哦，他们谈完之后，我就回来啦，或者我现在就跟小李说，把我送到附近，莫肃离开之后我尽快回来。”
    “可以。”
    贺予朝答得爽快。
    盛雀歌这下便发觉，他根本又是故意的。
    罢了......这么一点小事儿，也懒得和他计较。
    他们一直没有挂电话，贺予朝在处理设计图纸细节的时候，电话也依旧保持通话状态。
    盛雀歌知道他在工作以后，便不说话了，两个人的交流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对于盛雀歌来说，这样的安静，是种另类的放松。
    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于是就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贺予朝突然说：“谈完了。”
    “嗯？”
    盛雀歌一个惊坐起：“你快去看看，顾碧的状态怎么样？”
    贺予朝应了声，开门出去，莫肃在楼下说：“好了，安排一下你的车，送她回家吧。”
    贺予朝点头，很快安排好。
    而顾碧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面色也看不出有多少的特别之处。
    贺予朝眯了下眼。
    估计他无法回答盛雀歌的问题了，只能让盛雀歌自己去询问。
    但目前来看，顾碧还是比较冷静的，她那股子冷冷清清的气质，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证明情绪的波动不算很明显。
    贺予朝走下楼，顾碧看着他说：“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
    正好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坐电梯上来，顾碧也不需要他们再说什么，跟着小刘就走了。
    整个过程里，她都没有再多看莫肃一眼。
    这种状况，看起来大概不算太好，很像是他们今天这次谈话不太顺畅，并且谈崩了的情况。
    贺予朝瞥了眼莫肃，等顾碧已经跟着小刘离开之后，才开口：“如何了？”
    莫肃道：“我会给她时间消化。”
    至于是否能够消化好这些事情......显然从莫肃今天和贺予朝聊天时达成的共识来看，就算顾碧无法消化，莫肃也一定还有后续的计划。
    他绝不可能让顾碧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给拐走了......
    顾碧回家路上，盛雀歌也已经从顾碧的家里离开往公寓去了，莫肃只要走了，负责盯着莫肃的人也会跟着离开，他们今天所有的行为，也不会被发现。
    盛雀歌现在倒是不太担心是否会被发现的问题，她觉得更重要的在于，莫肃和顾碧到底谈了什么，以及会对顾碧产生怎样的影响。
    回到公寓，盛雀歌几乎是从电梯里跑出来的，贺予朝正等在客厅里。
    她急匆匆奔到了贺予朝身边，连气都还没有喘匀就问：“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盛雀歌一手扣在他颈侧：“快说，再卖关子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也许算不得好，但应该也不算太遭。”
    “这只是结果吧，过程呢？”
    贺予朝说：“我可没有去偷听。”
    他又问：“你怎么不从顾碧那里知道？”
    盛雀歌撇嘴：“我一猜就知道，她每次和莫肃见了面之后都会想很多，先让她自己清静清静吧，我也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等顾碧自己想清楚，冷静下来了，到时候盛雀歌自然就可以去和她聊起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过程我的确不知，所以能够回答的你，也只有这个我观察到的结果。”
    “她的反应呢？”
    “也是如此。”
    冷静过了头，或许也不是好事。
    但太过激动，同样不算好。
    现在这个状态吧，怎么去形容都可以，重要的还是在于，莫肃到底和顾碧说了什么。
    盛雀歌勾住贺予朝的脖子：“你从你对莫肃的了解来分析，你觉得，他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