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前。
    “哈哈哈哈哈！”程佳佳本来今天要去做检查的，可是今天的日子有点特殊，她忍不住哀求了医生、护士还有天天在这边“监督”她的三个女人，对着电视里那年被追问夏小天怀孕的镜头哈哈大笑：
    “夏夏，你家那大神为什么不说实话啊？”
    看着程佳佳，夏小天心里又生羡慕，果然无知的人最快乐。
    她们几个因为今天就会知道程佳佳肚子里那个侧脑室增宽的小破孩儿的检查结果，紧张得早饭都吃不进去。
    卞莹莹到现在都脸色青紫不敢说话，生怕哭出来或者说错什么。
    一向在她们面前成熟稳重的程露，今天脸色也尽是阴郁，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她就更不必说了，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停地心里打怵，觉都没睡好。
    反观这位完全不知情的当事人，居然还能有闲心八卦。
    “快走，我干儿子等着呢！”
    夏小天扶她站起来，怕她摔倒，小步小步领着她走。
    “夏夏，你怎么不发个微博，说你没怀孕？”
    以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这两个人怎么都会想个办法，尤其是那大神，可是这次记者都已经堵到眼前了，他都没说一句话。
    有猫腻！
    绝对有猫腻！
    “夏夏，你是不是真的有了？”
    程佳佳想到这种可能，顿下脚步看了看她的肚子，还转头跟旁边两只用眼神询问这种可能性。
    “啊？不会吧？”
    卞莹莹听程佳佳这么说，觉得好有道理，也跟着把视线转移到夏小天肚子上。
    程露“嗤”了一声，没说话。
    这俩傻子，那年能让夏夏在这种情况下怀孕？
    夏小天不知怎的居然真的觉得小腹颤了一下，脑门三条黑线：
    “你给我快走！”
    真是够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老天要惩罚她有这种闺蜜？
    夭寿！
    *
    程佳佳做检查走的是医院的绿色通道，季岑匆匆赶来，跟着她一起进去，夏小天几个就候在外面，安静地等待，默契得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程佳佳便被季岑扶了出来：
    “你先跟她们几个回去，我去问问医生还有什么注意事项。”
    季岑将程佳佳交给夏小天她们，使了个眼色，寻个借口要回去跟医生问情况。
    医生是早被打了招呼的，无论检查结果是什么，都不能说，一定要背着程佳佳。
    “医生都说没事了，你瞎紧张什么啊？”程佳佳不认可，噘着嘴：“你这一周也够忙的，回去睡一会儿多好！”
    她知道住院的事没跟家里说，家里四个老人自打压榨了季岑，就撒手结伴环球旅行，现在正在瑞士滑雪呢，苦了她的季岑，天天还要管理两家企业，还要尽量抽空照顾她，觉都不够睡！
    “你听话，我一会儿就过去。”季岑虽然满脸疲惫，但是看着程佳佳却是无限宠溺，摸了摸她的头，消瘦的脸颊漾起一抹微笑。
    程佳佳点头，心疼地拉了拉季岑的手：“你快点问，然后赶快眯一会儿。”
    “嗯。”
    夏小天她们带着程佳佳走远，季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程佳佳的背影没动。
    夏小天偷偷偏身扫视了身后一眼，看到季岑表情疲惫而担忧。
    偷偷摆正身子，扶着程佳佳跟程露她们往回走，脑海里有幅画面在同一时刻浮现，那是几天前，她跟那年的对话：
    那年：“夏夏，如果程佳佳这胎真的保不住，答应我，坚强一点。”
    她：“我尽量。”
    这几天，她和那年的时间总是错开，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碰面，可是一开口，那年便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我们还太年轻，好多事，需要经验积累，经历的都是财富，不一定全然坏事。”
    那天后来夏小天说了什么，她有点模糊，最近睡得不好，记忆力都下降了。
    但她记得那年说的，他们还太年轻，经历就是财富。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可是面对此刻落寞的季岑，为什么她却无法认同这些话了呢？
    *
    “咦？那个是不是夏小天？”
    夏小天、程露和卞莹莹带着程佳佳，拐个弯再走几步就要到病房，却倏地听得身后病房门口传来女生惊诧的声音。
    “嘘！小声点儿！”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像是怕被听到，不过却也没有小声多少：“我就是看新闻说她在这边，才求了我爸让我住这里的高级vip病房的！”
    “哇塞！你太鸡贼了！”
    “不过我都没敢去说话，她实在是太好看、太高冷了！”
    “不是说她怀孕了？怎么还有一个孕妇？”
    “不是她怀孕了，好像是她一个朋友，我听说孩子侧脑室增宽，可能要引产呢！”
    “我去！这么可怜？引产不就是堕胎？”
    因为太过惊讶，那个女生的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即便程佳佳几个已经拐过走廊，却依然听得清楚。
    陡然听到“引产”“堕胎”的字眼，程佳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抬头看向几人，明显看到卞莹莹的脸色已经讶然到不知所措。
    “夏夏！”
    程佳佳的心“咯噔”一声，喊了夏小天一句。
    在夏小天反应之前，程露却已经撸着袖子，骂骂咧咧地朝身后走去，两三步拐过走廊：
    “你们是特么的傻逼吗？在背后说人闲话不会小声点儿是吗？老娘今天要不撕了你们，我特么的程露两个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