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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走?这时候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哪有那么轻巧!
    走也可以,另一个声音冷笑着不紧不慢的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把你挑原石的那只手留下来,之前的所有事都全不追究了,怎么样?
    后一个开口的正是他们的二把手杨子龙,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也称得上英俊,没有道上人的凶神恶煞,却是个心思异常狠毒的角色。说话间已绕到战冀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熙,目光如蛇吐信一般让人不适,怎么还来了位漂亮的小同学?啧啧,连手都长的这样漂亮
    夏熙在这种目光下反而更镇定了,按住要冲上去的战冀说:留下一只手未免太不近人qíng,我不知道我朋友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如果可以,还希望您能通融通融。
    其实夏熙已经通过剧qíng了解到前因后果,战冀先是用区区几百元在这里买了些不起眼的毛料,切出了lsquo;蓝花冰rsquo;,数日后过来竟又出了一块lsquo;老坑玻璃种rsquo;,借此还清了母亲的医药费和所欠的高利贷。但和赌博一样,庄家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庄家可以允许客人小赢,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赢的数额超过预期。
    接二连三的出上等翡翠的事难免引起庄家的注意,不过杨子龙也清楚赌石靠的并非运气而是技术,一开始并没有为难战冀,而是好言好语的希望战冀能到他的手下来帮他做事,不料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战冀在赌石上的本事要源于他外公。他外公生前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所以自幼便对此了解很深,而且有别人羡慕不来的天赋。剧qíng有说他未来创业的第一桶金就是珠宝这一行,在那位富豪生父找来之前便建立了自己的珠宝品牌。
    扬子龙朝夏熙讽刺xing的笑起来,眼神却一直盯着战冀,杀意隐在笑意背后,成啊,不要手也成,把之前出的翡翠都jiāo回来就行。
    战冀冷冷道:我说过了,翡翠已经卖了。
    杨子龙唇角的弧度更大,杀意也更浓,夏熙随即拿出卡来:那些翡翠要多少钱?我可以先帮忙还。
    这位小同学好大的口气,然而杨子龙从头到尾要的就不是钱:不过现在可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他拿走了我选中的原石,切出了上等翡翠还私自把它给卖了,你说这场子我是不是得找回来?若找不回来以后我还怎么混?
    这话纯粹是诬陷,不过要想挑事能有一百种理由,况且整个大厅都布满了对方的人,片刻间便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是非黑白已经不重要了。而lsquo;力大无穷rsquo;的冷却时间还差几个小时才结束,不能再靠这个金手指故技重施,夏熙把卡放到杨子龙手里,这样吧,你先看着刷,就当添个彩头,然后环顾一周,我看这里赌法齐全,不如我们赌一局怎样?
    你?杨子龙这次的笑倒没带杀意,只有纯粹的嘲讽,你要和我赌?
    夏熙身上世家公子的蕴养实在太qiáng,一举一动都透着清贵,杨子龙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眼便能判断他的出身。夏熙方才放卡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从没体会过的光滑触感更让杨子龙微微一顿,再一抬头便是少年小溪般清澈的双眸。
    杨子龙虽然狠毒,但是对那些真正gān净的人却极难得的保有一丝底线,因为当年没读过书也不擅长读书,甚至和大多数刀口舔血的人一样本能对读书人有几分尊重。让杨子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是战冀这种,不过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出身比他还要低下,却一身傲骨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就和江底的沉尸一起狂傲去吧。杨子龙碾灭了烟,然后看夏熙那边嫌热一般的随手脱了校服外套,又将里面衬衫上的校服领带松了松扯到一边,一举一动竟充满了邪气,赌赢了,你放我们走,输了,我把手也一起留下来,你看行不行?
    这一刻夏熙顾不得想脱离lsquo;模范乖学生rsquo;这一角色设定的事,做回了那个在上海滩鱼龙混杂的商会里敢拼敢闯的夏三公子。
    ☆、第82章 校园的小王子6
    少年给人整体感觉似乎一下子变了样,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少年有种更夺目甚至是致命的魅力。杨子龙莫名觉得身上有团火苗蹭地一下烧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望着夏熙的眼神变得非常赤果,好,但条件要换一换。
    语气继而带了猥亵和侮rǔ:你要是输了,我不要你的手,要你的人。
    他自信他们逃不掉,便同意陪猎物玩一玩,也笃定少年会答应他新开的条件,毕竟主导权完全在他手里,对方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
    但在这种qíng况下羞怒是必不可免的了,杨子龙本来气定神闲的等着欣赏猎物羞怒的表qíng,却见少年脸上有的只是和他年纪完全不符的平静,随意把外套丢到一旁的椅背上,举手投足间尽是恰到好处的克制和从容,声音不大但很有力:一言为定。
    慡快!杨子龙的兴味更浓,但这并不代表yīn毒的减弱,既然这样,就让你来选賭法。你要玩什么?德州朴克,梭哈,百家樂,转盘?
    转盘吧,夏熙挽起袖子的动作有种雅痞的味道,别的我也不会。
    转盘算是比较简单的赌法了,正巧旁边桌子便是转盘,上面均匀分布着0到36的数字,通常的賭法便是算小球最终落到哪个数字槽里。杨子龙随即很gān脆的朝转盘那一桌走,转头却见夏熙还在原地未动,不由冷嗤道:这时候才反悔,恐怕晚了。
    不是,夏熙静立的模样给人光影回溯的错觉,像书中描述的百年前的贵族,语气继而刻意放慢了几秒:不是这个转盘,我说的是俄罗斯转盘。
    最后这五个字竟让四周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
    直到下一刻被周遭的一声失控且短促的惊呼打破,有个常客甚至猛然站起身,弄翻了一只玻璃杯,水洒了满桌。只有夏熙一人恍若未闻的笑了笑,笑容中邪气满满:怎么,是没有賭具,还是你不敢赌?
    源名于一战时的俄军的俄罗斯转盘,其賭具非常简单,只需要两样东西:左轮手槍和人命。
    夏熙知道此刻杨子龙身上便有一把左轮,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俄罗斯转盘绝对可以称作世界上最残忍的賭博游戏,玩法也同样简单,就和此刻桌上摆的转盘是一样的,只不过转盘变成了手槍的转轮,子弾便是那颗滚动的小球。
    面对桌上的转盘,所有賭徒都想让小球滚入自己下注的槽内,可面对冰冷的枪,无人会期望自己lsquo;抽中rsquo;那颗唯一的子弾。这lsquo;鼎鼎大名rsquo;的游戏恐怕只有疯子和变态才会玩,眼前的少年却在提到它时,眸底闪着不容错认的类似于兴奋的光彩,竟比之前的清澈如水更加漂亮。
    杨子龙望着那双眼眸,在一激之下猛然冲动的掏出左轮一把拍在桌子上:我会怕?笑话!
    话落音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那句lsquo;这时候才反悔恐怕晚了rsquo;的话竟落到了他自己头上。杨子龙拿槍的手握到力尽而白,然后深吸了口气,将弹匣里的六颗子弾全部取了出来,捏起其中一颗朝夏熙晃了晃,最后塞进弾槽,只有六分之一的几率,然后依次递减,谁先?
    夏熙又笑了笑,我可以让你。
    我不需要你让,你先!杨子龙的qíng绪已然有些不稳,说这话一方面是考虑众目睽睽下的面子问题,一方面是期望夏熙能先知难而退。
    他就不信了,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又没有踏入社会,就算再邪气,也不会真的拿命不当回事。普通人尚且惜命,何况少年这种家世相貌样样都好的模范生,未来完全是前途无量一片璀璨,除非是真的疯了才会想死。
    恐怕这小孩的表现都是唬人的,甚至都不会使枪吧?杨子龙自欺欺人的想着,将左轮从桌面上推过去,黑色的枪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长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
    结果却注定要让杨子龙失望了,只见少年抬手按住划至的枪,拿起来对着圆形槍槽非常利落的掰开一拨,待飞速旋转的弾匣停止后,左手又极其优雅的那么一甩又一按,弾匣转眼重新装好,持枪的右手继而又快又准的对上了自己的太阳xué,一看就是会玩枪的行家。
    会玩枪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脱离角色设定,景晞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爷爷是实打实的老将军,大伯和堂哥也都在军队任职,很小就摸过枪了。黑色的枪身衬着修长如玉的五指,挽起的袖子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少年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致命的邪气和风流于无声处在全场迅速蔓延。
    一时全场皆寂。
    连战冀都彻底愣住了,定定望着夏熙无法移开视线。夏熙的脸色始终没变,手也稳如泰山,紧接着只听卡的一声轻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非常gān脆的扣动板机,很幸运的是闷枪。
    只有夏熙知道这不是靠运气,他托蒋战威的福曾学过很多遍,子弾是有重量的,摸惯左轮的人能大概感觉得到它在哪边,而如果弾匣和侧壁间的摩擦力不变,转动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圆周运动定律确定子它究竟是否卡在上线。
    下面该杨子龙了,他接枪的手轻颤了一下,脸色已控制不住的发白,连呼吸都绷紧了。
    这种qíng况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会胆寒,因为也许下一秒他的头就如烟花般炸开,脑浆飞溅。所幸杨子龙在道上混了那么久,也不是没经历过生死,夏熙直直望过来的眼神更让他没法就此认输,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扣动了板机。
    同样很幸运是闷枪。
    可刚才那刻心脏跳停的恐惧已让杨子龙决定再也不试第二次,偏偏这时夏熙突然又开口:我觉得这一槍槍的轮下来有点慢。
    万一子弾碰巧落在最后,就要轮足足六次才能结束,夏熙说着,抬手看了看表:我还有节晚自习要上,gān脆一口气装五颗,一次定输赢,怎么样?
    他绝对是疯了。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这句话,看夏熙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两字可以形容的了。六分之一的几率已够险,六分之五则是必死无疑,杨子龙咬着牙,表qíng甚至有些扭曲:你他妈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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