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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紫皱了皱鼻子,把整张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唉声叹气道:可是我想生个和你一样俊秀的孩子。rdquo;
那就继续努力。rdquo;黎月川突然抱着叶紫站起身来,不急不缓地朝卧室走去。
她被吓得惊呼了一声,然后就满脸通红地在他胸膛上轻砸了一拳,大白天的hellip;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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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川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根本不在意儿女子嗣,但是却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不在意。这天上完早朝,皇上传召独留下了他一人,亲自劝慰了他一番。
武孝候这个爵位是黎家先辈拼死拼活挣来的,即便你为了爵位能够继承下去,为了黎家不断后,也该纳个妾。朕知道你与阿紫那丫头感qíng深厚,等旁人生了儿子,你只管把儿子放在她名下养着,那孩子长大了也与她亲生的无异。至于生母,随意找个庄子养着便是了。rdquo;
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黎月川当初也是为了救他才中毒腿残,这些年皇上一直对他颇为内疚,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赏赐给他一份,也从未拒绝过他什么要求。自然,黎月川这些年也不曾对他开过什么口。
皇上hellip;hellip;rdquo;黎月川正yù开口。
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rdquo;顿了顿,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份独属于皇室的威仪,朕给你赏赐了两个秀女,都是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到时候她们当真生了孩子,你处置起来也不必担心太多。rdquo;
黎月川抬起头,眼神毫无波澜,是朋友的建议,还是圣旨?rdquo;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平静,圣旨。rdquo;
黎月川似乎是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是恭谨谦卑的,是,臣遵旨。rdquo;
虽然领了旨,但他实在没想到皇上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待他刚刚回到府里,李岩便迎了过来,表qíng有些焦急。侯爷,今日宫里送来了两个秀女,夫人已经给她们安排了房间住着了。rdquo;
什么?rdquo;黎月川眉头紧锁,他想起阿紫前几日还低着头满脸抑郁苦涩地说不想给他纳妾的样子,心中就越发烦躁起来。我过去看看她。rdquo;
黎月川走进院子,远远的就听到有女人哀婉低泣的声音,好在他听出这声音不是叶紫,这才走得不急不缓,泰然自若。
等走近了,他就忍不住眸色一沉。
叶紫满脸铁青地在那儿站着,面色冷凝。她面前还有两个女子,一个颤巍巍的跪着,低眉垂目,态度恭谨,倒是看不清长相表qíng;另一个跌坐在地,低声啜泣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姿如弱柳拂风,满满似水柔qíng,正怯声怯气地说着话。
奴婢知道身份低贱,入不得紫郡主的眼。可是来这侯府也并非奴婢所愿,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你我皆为女人,紫郡主实在对奴婢不喜,可以把奴婢打发到庄子里去,何必如此苦苦相bī,不肯放我一条生路。rdquo;
叶紫嫁给黎月川之后便很少被人唤做郡主了,她也早已不是那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孩,如今听这秀女如此做派,只禁不住想笑。
她是皇上亲自赐下来的,担负着为侯爷传宗接代的命令,把她打发到庄子里去,不是摆明了要和皇上作对吗?她知道自己不敢动她,偏说出这样的话来,弄得自己多么委屈,而她就是个嚣张跋扈、罔顾人命的妒妇似的。
来人,把这两人送到西边厢房里去,含翠她们的房间里不是还有位置吗?rdquo;还未等叶紫开口,黎月川已经面无表qíng地走了过去,也不曾往那两人身上瞥上一眼,径直走到叶紫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我有话跟你说。rdquo;
西边厢房那是给粗使丫头们住的房子,那秀女如兰花般秀丽淡雅的脸上满是震惊。
侯爷。rdquo;她轻轻唤了一声,如泣如诉,哀怨迷人。
叶紫任他握着,却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句话可真耳熟啊,出了什么事侯爷都只会叫人送她们回房间里去。rdquo;
她这是又想到曾经的那位赵姑娘了。她一开口,那副当家主母的模样瞬间消散,又透出一丝小女儿家的任xing娇俏。
黎月川就忍不住嘴唇微扬,手指微曲在她掌心里惩罚似的挠了挠,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望了过去。
另一位秀女早已站起身来,而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却还是低声啜泣着不愿起来。
他的目光闪了闪,既然这位女子不愿,就任她在地上坐着吧。她可是皇上赐下来的人,娇贵着呢,你们别来管她,否则不小心碰伤她哪儿,可是要打板子谢罪的。rdquo;
是。rdquo;李岩点了点头,带着另一位秀女走了。
那女人满脸震惊恐惧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见黎月川早已带叶紫走远。她顿时茫然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先起来比较好还是装作受伤继续坐着比较好。
在生气?rdquo;黎月川瞥了一眼叶紫的脸色,手里更握紧了些。
她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半晌低声轻笑了一声,没有,这些事不是最稀疏平常吗?我哪里有资格生气呢,毕竟hellip;hellip;rdquo;
黎月川看不得她这幅温柔贤良的模样,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唔。rdquo;叶紫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嘟了嘟嘴,脸色也涨红了。她昂了昂脖子,张口就去咬他。
于是他笑着收回了手,随即下移揽住了她的腰身,我会解决的,不必担心。rdquo;
叶紫皱了皱鼻子,没有必要解决,这样很好,早该这样了,是我自己一直斤斤计较。rdquo;
黎月川无声的叹了口气,语气平静,我家的阿紫越来越不可爱了。rdquo;
是是是。rdquo;叶紫忙不迭地点头,你去找个更可人的。rdquo;
阿紫。rdquo;黎月川无奈地放软了声音,你啊。rdquo;
叶紫不明白他那句意味深长的你啊rdquo;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猜想他到底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很多事qíng她其实都明白,明白这世界的男人,特别是地位高贵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纳妾的。就像她父亲,虽然醉心于练兵打仗,最是不喜美色的,不也有两个姨娘吗?更何况hellip;hellip;何况她这么久也没怀上个一子半女的,又怎么怨得了别人。
明明知道这些,可是叫她去张罗着帮黎月川纳妾,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黎月川又总是由着她惯着她,便叫她越发不愿把这个人让一半出去给旁人,任xing地想要独享。他是她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过了两日,黎月川进了宫面见圣上。
你说什么?rdquo;皇上把手上的奏折一摔,目如铜铃般狠狠地瞪着他。
黎月川即使是跪在地上,也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臣昨日不小心坠马,伤了那处,御医说,臣恐怕今后再无法人道了。rdquo;
你,你你你hellip;hellip;rdquo;皇上气得浑身发颤,手指遥遥地指着他,就算你不想纳妾,又害怕我送去的人不好掌控,那你随便挑个下人收了房抬成姨娘也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rdquo;
黎月川还是低垂着眼,薄唇微微张合,臣并未说谎,如若皇上不信,可再派人前来诊治,臣的确已经不能人道。rdquo;
他的态度太过无谓随意,说自己不能人道的话说得和刚又去哪儿吃了饭一般自然,叫皇上如何能相信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当真要把事qíng做到如此地步?rdquo;
臣不知道犯了何错,请皇上明言。rdquo;
皇上看着黎月川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好好好,既然你已经不能人道hellip;hellip;rdquo;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而后却又有些无奈,还是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chūn年华,那两个秀女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温婉迷人,朕舍不得她们在你府里蹉跎岁月,还是让她们回宫吧。rdquo;
谢皇上恩典。rdquo;
皇上重重哼了一声,朕不知道这又算得上什么恩典,朕给你赐的人,你把她们当成洪水猛shòu不成。rdquo;
黎月川并不接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rdquo;皇上看他这幅样子就心烦,随意朝他挥了挥手。
武孝候府。
宫里派来的人好端端地又把那两个秀女给请了回去,叶紫在一旁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收拾着东西,心里大概知道准是侯爷又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唉。rdquo;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思绪万千,qíng绪复杂,头也有些发晕,竟牵得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起来。
黎月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居然已经早早的睡下了。
他看着她密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眸光异常柔和,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被什么轻轻刷了刷,痒痒麻麻,满满当当的都是安然和欢喜。
他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自行去沐浴更衣了。
这件事便这样不了了之。
黎月川并未跟她说些什么,叶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让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一种被人小心翼翼用尽全力保护着的酸涩和感动。
她小口地喝着乌jī汤,正出神想着心事,却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感从喉咙里窜了出来。叶紫眉头一皱,捂着胸口便gān呕了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rdquo;自从叶紫嫁入侯府,芊菱便做了她身边的大丫头,近来越发沉熟稳重起来,此时见她模样如此难受,也忍不住心慌意乱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迅速地吩咐了下去,一人去请大夫,一人去通知侯爷。而她拿着痰盂服侍着叶紫,一手在她背后轻抚着替她顺气。
快,快,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rdquo;叶紫光是闻着这味道便觉得止不住的恶心,胃里越发难受了起来。
芊菱忙又唤人把桌上的菜都端了下去,看着丫鬟们走远的身影,她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骤然透出一丝喜悦。
夫人!rdquo;
叶紫总算平复了下来,眉头紧蹙地轻应了一声。
芊菱却并未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轻笑着安慰她,许是最近天气转热,夫人身体吃不消了。rdquo;
叶紫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事,何必惊动侯爷。rdquo;
芊菱就轻巧一笑,夫人原谅芊菱吧,是芊菱刚才吓到了慌了神。rdquo;
叶紫佯怒地瞥了她一眼,伸出葱根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哼,就会自作主张。rdquo;
黎月川来得比大夫更快,虽然面容沉静,眼底却透着一丝担忧,怎么了,下人们慌慌张张的也没把事qíng说清楚。rdquo;他握住叶紫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听,跳得多快。rdquo;
明明也不是调戏的语气,叶紫却垂下了眼帘,耳根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手里轻轻戳上他的腰,还有人在呢,不知检点。rdquo;
黎月川轻轻笑了笑,轻声细语道:到底怎么不舒服了,跟我说说。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