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陛下捧杀
扶苏拦截了贺云霄的信,沈清晗自然对一切毫不知晓,也不知道沈定山以她的名义给贺云霄送去了贺礼。
沈清晗最近很忙,有别的要关注的事情,因为贺凌霄御前救驾一事,养伤期间,皇帝一直在思考怎么补偿他,最终决定是修缮雍亲王府。
辽城那边下过了雨,京城却落了一场大雪,沈清晗清早开门,只见院子里厚厚的一层雪,青黛和几个小丫鬟还联手堆了个雪人。
“小姐起来了。”青黛说话都呵出白色的雾气,连忙让穿得单薄的沈清晗赶紧回屋,“今儿的天可真冷,奴婢就没早早的叫小姐起床,先前裁制的冬衣送来了,小姐换上吧。”
“嗯。”沈清晗换好了衣服,又用过早饭,还特意去厨房拿了根萝卜来,给青黛她们的小雪人安上一个鼻子,进屋随意翻了两页书,张唯清便来了。
青黛把屋子烧的热热的,熏笼里的炭火就没有断过,沈清晗摆好棋盘,张唯清在正中落下一枚黑子,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沈清晗垫在手腕下的那个手炉上。
“还挺好看,居然绣了你的名字。”张唯清夸赞道,“布料很贵吧,看着不像寻常制作手炉的材料。”
“蜀锦。”沈清晗回答,嘴角有着淡淡笑意,手贴在上面,就觉得暖暖的。
“雍亲王大人最近可是风光了。”突然听到张唯清的声音。
“啊?”正想着某个人,某个人的名字就被提起来了,沈清晗颇有些心虚,把手炉往深处掖了掖,这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陛下给他修缮府邸的事儿。”
张唯清点了下头,“原本,五皇子不在皇宫里面长大,与陛下不亲,而柳嫔娘娘也不显山露水,谁却能想得到,最后五皇子不但是被第一个封了亲王,现在,陛下还如此上心的为他翻盖王府。”
边关战事不断,关内又有匪患,军队里用银子是大把的,所以这几年宫里尽量节俭,连皇宫都不敢大兴土木的修建,皇帝却为着贺凌霄如此上心。
皇贵妃那边才吃了瘪,这头雍亲王势头疯涨,朝中总有人议论,怕不是圣心要变。就连张唯清都听到自己母亲念叨,害怕姑姑那头真的失宠。
张唯清对权势没有什么想法,对于张家一贯的做派又深恶痛疾,所以对这些一点儿也不在意,任凭母亲在自己面前发牢骚,还是照来将军府不误。
“不怕陛下上心,却怕陛下捧杀啊。”沈清晗紧挨着张唯清落下白子,声音中有着隐隐的担忧。
皇宫里头省吃俭用,却给雍亲王兴师动众,有人羡慕不假,但也难保有人嫉妒,百姓之间有闲话,军队里也会有微词。皇帝眼瞅着是对贺凌霄好,却也好的十分流于表面,根本不考虑后果。
“也是,帝王之策,我们这些小女子又哪里摸得透彻。”张唯清从酥点盘里拿了块荷叶莲子酥,这是青黛的手艺,沈清晗吃着喜欢,她偏好这个,张唯清却有些惊讶。
“以往见你吃的仿佛都是桃花酥铺的点心,最近改了?”
“……桃花酥铺转让了,现在的伙计手艺不行,还不如我们家青黛。”说起这个也是沈清晗一桩头疼的事。
宁敬元留下一张纸条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然而一想到他或者是他的手下能自由进出自己闺房,畅通无阻取走任意物件,她就寝食难安,总觉得背后扎了根针似得。
这个家伙!
“唉,难得有一家吃着顺口的。”张唯清一日日与沈清晗相处,越发熟悉起来,也越发的随意,直接把莲子酥扔回了盘子里,直言道,“青黛还是果脯一类做的好。”
青黛便笑着道,“那等来年,奴婢多给张小姐做一些。”
“好呀,尤其是杏子,我最喜欢了。”几个人正说着,外头的嬷嬷进来通传,说是婉公主来将军府了。
沈清晗立马起身迎接,张唯清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贺云婉道,“打外头就听见你们的聊天声,还挺热闹。”
“沈大小姐,不是答应了本宫,要陪本宫上街的吗?”她给了沈清晗一个眼神,沈清晗心领神会,明明根本没有过约定,也应声称是。
张唯清自然识相,立马就说退下了。
贺云婉拉着沈清晗,没有上街,而是直奔雍亲王府。
“父皇听了旁人的话,非要给五哥在王府内建什么三清像,还是要镀金身的,一下引得内阁好几个老家伙赖在御书房里上奏,五哥都快头疼死了,又不是他想建的。”
镀金身,这要不少的花销,内阁的人急眼也属正常,沈清晗好奇道,“是谁的话?”
贺云婉翻了个白眼儿,“你说是谁,当然是皇贵妃!”
这个女人,从来不憋好屁!
沈清晗嘴角嘲讽的勾起,“她还不消停呢。”
“五哥现在风头无两,皇贵妃和贺齐霄眼红着呢,恨得牙根痒痒,又怎么可能消停。”
“父皇却也是,怎么就说什么是什么了,就算五哥在道观长大,也不是要把三清像搬到家里吧,说出去笑死人。”贺云婉说话就是直,也是有恃无恐。
事实证明,沈清晗的担忧一点儿没错,照这样下去,贺凌霄真要犯众怒了。
“看,五哥在那儿。”
沈清晗顺着贺云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八角亭下,男子长身玉立,定如松柏,一身绛紫色的锦袍,腰上系着玄色衣带,蟒纹从领口盘虬至下摆,威风凛凛,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转身看过来。
沈清晗与贺凌霄对视,他漠然的眼底看到她后,立即就有了暖意。贺云婉拉着她往前走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沈清晗却全都听不到了。
冰雪世界,一层层的白,她与他相望,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个人。万籁俱寂,突然地,贺凌霄脸色一变。“小心!”
待沈清晗反应过来,只听到贺云婉一声惊叫,然后头顶一暗,竟是正在修缮的房梁主木掉了下来,直拍向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