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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内页上是一行笔锋遒劲的连笔字——
“提问:小白鸽,能解释一下课程表上的字母含义不!”
再牛逼的字也掩盖不住写字人的傻逼气息。
还有,小白鸽是个他妈的什么鬼?
沙鸥皱了下眉,用一根手指就合上了那个笔记本,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听见旁边突然逼近的声音:“你要再装瞎,我现在就拿瓶矿泉水给你洗洗眼睛,洗到你重见光明再次看见这个美丽新世界为止!”
这个威胁又赤.裸又白痴,幼稚到沙鸥都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什么毛病?”
“看不懂课程表的毛病。”陆惟名也放低了声音,稍稍偏过身来:“而且发病时特别恐怖,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你要敢在语文课上作妖。”沙鸥微微偏头对他说:“虹姐敢把你挂在门口校风展示墙上亮一个礼拜的相,到时候你不仅能火遍一中,更能成为丰玉市高中界的一个栉风沐雨永垂不朽的神话,不信,你也可以感受一下。”
陆惟名愣了愣,“哟”了一声说道:“我靠敢情你会说十个字以上成句的话啊,我一直以为超过十个字就是你语言能力的极限了呢,句子再长点就得靠打手语或者手写交流,反正是指望不上嘴了。”
沙鸥用一种“我从未见过如此智障之人”的眼神看他几秒,叹了口气,终于无奈,然后重新打开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几笔,把笔记本往旁边推了推:“别再烦我听讲。”
陆惟名把本子拿回来,浑不在意地嘀咕了一句:“学霸不都是那种不听讲不做题每次还能玩儿似的考第一的存在吗?你这种类型的学霸,可有点人设幻灭啊。”
沙鸥:“你这种连课程表都看不懂的智商,倒是符合学渣本色。”
陆惟名:“客气客气。”
沙鸥:“......”
这种带着几分谦虚的得意劲儿到底是怎么油然而生的?
陆惟名心满意足地拿回来笔记本,又把那张课程表翻出来,一边一份,宛如一手捧着《新华词典》,另一手捧着工具书《如何查字典》,两者对照之下,总算弄清楚了一中文科班的课程套路。
原来那些YSESDZ的字母,代表的就是相对应的学科缩写,也就是说,从下午三点五十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四十放学,全、部、都、是、自、习、课!
而最后两节晚自习中,“自理”的意思就是说让同学们自行消化白天所讲的知识点,可以自由结组讨论,可以做题加以巩固,甚至可以自己预习明天要讲的课程,总之是“把课堂还给学生”的典型代表。
最后一节“讲解”自习时,白天的任课老师会不定时的到班里转悠一圈,若是有学生自己消化解决不了的问题,老师就进行查缺补漏的二次辅导,帮助个别学生梳理白天课堂上的症结所在,又是一次“师生共同探讨”的升华时刻。
陆惟名看懂了沙鸥的注释之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全是自习课,这也,太、爽、了、吧!
然而那股野马脱缰的兴奋之情还没过去,就听讲台上语文老师孟虹轻飘飘地吐出来一句:“来,这句古诗我们请新同学翻译一下。”
陆惟名:“???”
完了。
陆惟名看着桌上刚翻到目录页的语文书,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低咳一声,冷静的说:“老师,这句话......难度有点大,我第一天上课,还没完全领会它的深意,所以......”
孟虹:“......所以?”
陆惟名:“不会。”
这个回答孟虹似乎是万万没想到,凝眉注视这位新同学三秒钟之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句诗还没有难到这个程度吧?嗯,有困难找学霸,沙鸥你帮助同桌来回答一下。”
沙鸥站起来,吐字清晰地说:“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就是,深巷中传来了几声狗吠,桑树顶有雄鸡不停啼唤。”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特别吵。”
陆惟名:“......”
就那么一刹那,陆惟名觉得自己突然就福至心灵了。
——骂、谁、呢!
于是直到第二节 语文课下课,陆惟名别说开口和沙鸥说一个字,就连眼神都没有再往旁边瞟一下。
挥斥方遒地在笔记本上把那首诗默写了十遍。
下课铃一响,教室的同学们出门放风的放风,接水的接水,还有一部分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奔向了厕所。
沙鸥坐在里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陆惟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准备去学校超市买瓶矿泉水。
鉴于今天第一天上课,还和同学们处于一个教室的陌生人状态,所以同伴是没有了。
啧,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陆惟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从楼梯口晃上了二楼,他眼风一扫,有五个人,一个个绷着脸,嘴角倒是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
这是,找事儿的。
打架斗殴什么的,其实是属于每个高中的保留节目,一中也不能免俗,不管是普高私立还是省重点,有学生的地方就会有小团体,有小团体的地方,就会有这种“老师不在场他班闯一闯”的**少年。
陆惟名“啧”了一声,和那几个人错身而过。
开学第一天,不惹闲事,这是对**少年们最后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