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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见他们争执起来,摸着胡须,给他们让位了。“你们玩吧,我去散散步。”他说完,就迈步下了台阶。
陆安森见老人离开,下意识地就想走。不过,程朗快他一步,直接将他扯坐到对面的位子,吊儿郎当地笑道:“你要是走,就是未战先败哦。”
一语挑起陆安森的好胜心。
男人就是欠教训,什么都要分个你高我低。既如此,他就让他吃吃瘪,不然,早晚自我膨胀到毁灭。
陆安森坐到他对面,下棋时,一改之前的犹犹豫豫、慢慢吞吞,变得来势汹汹、杀气纵横。
男人步步紧逼,程朗已经呈现出败局。
又一个卒被困住,他气得红了脸,问他:“你和那爷爷下棋是故意输的?”
男人点点头:“嗯。”
程朗眉头拧成绳,一个没甚关系的老人,他都让着、哄着、讨好着,偏对他疾言厉色,手下无情。简直是欺人太甚!
程朗心里气啊,这男人真是太不讨喜了!
两个字,欠虐!
不甘心的程朗,眼眸里邪光暗转,开心寻思坏主意。
三分钟后,陆安森铁青着脸,低声喝道:“程朗,你说马有三条命,我忍了,你的象可以过河,是小飞象,我也忍了,你的车可以拐弯,是碰碰车,我也忍了,但你用我的士干掉我的将,还说是你培养的间谍,是几个意思?欺负我傻吗?”
程朗面色如常,淡定地回:“反正你也不聪明。”
陆安森皱眉拍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程朗站起身,扯着他的领带,凑过去,嘴唇甚至贴在了他的耳朵上,极致的亲密。
“好啊!”两个字冒着热气,钻进他耳朵里。
陆安森被那热气烧的心神俱乱,忙伸手推他,脸上更是风云骤变,阴云密布:“够了!别闹了!”
“我没有闹!”程朗握住他的手,身体前倾,挨着他的胸膛,嗅着他衣服上传来的雄浑霸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这个男人正直威严、沉稳内敛,多么迷人啊!
空气中除去两颗心剧烈的跳动,便是诡异的安静。
良久,程朗低声说:“陆哥,我来这里只是为见你一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
陆安森闻声抬眸,英挺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人又不老实了,除了弹钢琴时,讨喜点,就没什么地方讨人喜欢了。
“程朗,如果你因为我没有收你为徒,而用这些话来恶心我,那么,你成功了。不过,我依旧不会收你为徒。音乐这种事,只有你自己能帮自己。我言尽于此。”他说着,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外走。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转过身冷冷扫了他一眼。
程朗垂下头,正在看自己的手心。
他像是忽然领悟到了什么,也看向自己的手心。刚刚程朗攥了好久,现在还有他掌心的余温。莫名其妙的发烫,直烫到心坎里去。
程朗他……也是如此吗?
如果是,那就真的大事不好。
陆安森迈步往外走,脚步匆匆,带着点慌乱。
程朗一个跳跃,直接从石桌上翻过来,挡在他面前。他闪烁着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陆安森,心事这种东西,如果捂着嘴,它就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你看着我的眼睛——”
第22章 他的眼睛,蛊惑他心
陆安森皱眉,声音不耐:“闭嘴!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朗,你别来撩我,我对你没意思。”
话虽如此,他却一直没有抬眼看他。他知道,他的眼睛澄澈如水,波光粼粼泛着亮光。诚然,那双眸子不如记忆里的幽蓝眸子美,但是,却更会蛊惑他心。
手,不自觉握起。
手背,青筋鼓动,张弛有力。
程朗注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步步靠近。
陆安森缓缓抬起头,眼眸直视他,眸光冷冽森寒。
程朗有一瞬的怔愣,低声喃喃:“沈从文在《月下》这首诗里说,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陆安森……原来,这话是真的……”
低迷萎靡的声调,带着丝丝忧郁和悲伤。
陆安森心软下来,却还是握紧了拳头,冷声道:“好好弹你的钢琴,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许。”
程朗不解:“为什么?”
陆安森沉声回:“很多事,没有缘由。”
说谎!
程朗声音笃定:“假的。你就是喜欢我。”
他是喜欢他的,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言行举止都在昭告一切。只是,他不承认。该死的不承认!
陆安森摇头:“喜欢不是爱,程朗,你比谁都明白。”
是啊,喜欢不是爱。
程朗缓缓坐到石凳上,久久沉思着这句话。他那么执着于陆安森的喜欢做什么?
他是钢琴男神程朗,男男女女多少人喜欢他啊。哪怕为他疯、为他死,也是大有人在。他根本就不缺这样一个他。
可是,他是陆安森。
他甚至想,哪怕他喜欢他一点,也很好很好。
不,现在他想的是,他爱他一点也好。
【如果我说我必须爱你,答应给你比友谊更完整的心。】
程朗的手机铃声打破沉寂,他接通,是母亲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