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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彬呢?!”
现场所有人全部抬起了头,几十双眼睛咻咻攥齐了往一个方向看。
“我问沈彦彬他人呢?!”
“轰——”地一声,一把折叠椅突然倒地,不偏不倚地砸在木板上。
一旁的工作人员眼皮一跳,喉底跟着呛进两口风。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兴师动众的。”
一片静默猝然被打倒,突有一人从折叠椅旁站了起来,他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袖口过长,遮过半掌。
他微微回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
盛玉宸浑身的毛孔瞬开,脊背蓦然并紧,怒气化火眨眼就烧到下巴。
“柏......”
“啊呀,盛总,您怎么来了?”
盛玉宸还来不及骂出口,手臂就被人从后轻搭上。
盛玉宸仍旧虎视眈眈地瞅着柏秋池,嘴唇被牙齿狠咬过两三道,唇色都随之倒褪。
“来来来,有什么事我们里面说。”
沈彦彬半哄半拉着盛玉宸往里间走,眼神顺势扫过旁人,以示噤声。
沈彦彬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话都来不及问,耳边便紧跟着一阵轰鸣,半晌都再也听不见一个字。
“盛总......”
贺幸一抬下颚,脸色顿显尴尬,他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一身戏服也拖曳落地。
盛玉宸瞋目切齿,恨不得撕扒了那身段,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一抬,就要扼喉咙。
“盛总,君子动口不动手。”
“......”右手骤然落空,半身重心几度偏移,被撞退几步。
柏秋池不知何时,竟也悄然无息地进了屋,他闪身挡在贺幸的面前。
盛玉宸离得他太近了,肩膀不免相抵抗,面面相觑间,呼吸都能在咫尺间交换。
“小人**两巴掌!”
盛玉宸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浑身的狠戾勒成阴爪,迅速地往柏秋池脸色扬。
这次,柏秋池倒是吃了亏。距离过近,盛玉宸出了个阴招,先用肩压制住柏秋池,继而在他的余光盲区内迅速出拳。
柏秋池眸子骤缩,他忽而偏头,镜面折射出冷光。
“.......盛总!”
“盛总!”
屋内所有人全然变脸,纷纷要上前劝架,却被柏秋池一声呵斥惊退。
“你们都出去。”
柏秋池冷然地启唇,沈彦彬和贺幸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伴着一声落锁声,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你先放手,我们坐下聊。”
“聊个屁!”
盛玉宸气得面目通红,柏秋池不满地啧了声,眼尾无意缭转,手下一并跟着用力,盛玉宸呼吸一滞,嚷嚷着不得不坐下。
“吱呀——”长椅在地板上挪出长音,盛玉宸忿恨地瞪着柏秋池,一副要将他拆骨入腹的架势。
柏秋池反手撑坐在化妆桌上,长腿随意地点地,他取下眼镜,低头靠指腹将镜框沿边摩挲一遍后,再重新戴上。
“你又不是近视眼,装什么逼啊?”
和谐不过两秒,盛玉宸又吹起了战争的号角,拉开了斗争的横幅。
柏秋池置若罔闻,他单手撑着桌沿,微微仰头朝盛玉宸牵扯嘴角。
“常思原很看好贺幸,说是形象好,又是学院派。所以先下手为强。”
“放屁!常思原签谁不行,非得签贺幸?!不就冲我来的吗?柏秋池,你敢做不敢认,孬种啊。”
盛玉宸火冒三丈,他怒拍椅把手,椅子丝毫未动,倒是拍得他手疼。
柏秋池失笑,手指灵活地在桌角跳跃,像在触碰软糯的棉花。一牵一扯就拉出丝来。
“盛总,我哪儿知道您也看上了贺幸,早知道,我一定是让给您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盛玉宸这张臀就没好生挨坐的时候,三五秒内定是被柏秋池挑起。
“盛总,两年四个亿,旻思兴许能超前完成。”
就在盛玉宸的拳头又要飞刮过柏秋池鬓角的刹那,一沓白纸突然隔开了俩人的面孔。
这一枚惊雷空投,连掩体都无,根本无处可逃。盛玉宸翻着纸的手都微抖。
盛玉宸的呼吸愈发急促,像只漏气的劣质喇叭,松了配件,连声屁都吹不出。
“.......”白纸像猛落的白雪,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白纸是新裁的,还带着锋利劲儿。
“整我是吧?!”
柏秋池脚尖忽踮,领子又被人提了去,柏秋池不禁哀叹,盛玉宸同志对纺织工艺的破坏功力,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进步。
“盛总,愿赌服输嘛。”
“输个头!我宁愿死也不可能输!”
盛玉宸端出一副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架势,像极了行狼牙山的壮士,表现出的百折不挠班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
柏秋池饶有兴味地盯着盛玉宸看,目光落到他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眸底蒙上了一阵暗。
盛玉宸的虚张声势在几秒内就瞬时瓦解,以及那只愈发颤抖的右手更是将慌乱暴露无遗。
“....啪嗒!”
盛玉宸只觉掌心一滑,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柏秋池也循声低头,很快又抬起头来。
“柏秋池!你干什么!”
盛玉宸脸色大变,声音都快破了胆,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已被抵在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