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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有一个词儿也恰到好处的诠释了官聆接下来需要做的举动——屈己待人。
他强忍着对梁泽的吐槽,在赵亦欢将诧异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时扯着唇角绽放微笑,“嗨美女,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赵亦欢脸一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
“我高兴啊。”官聆一手抱着花慢慢踱到梁泽旁边坐下,“阿泽说你们要谈工作,我就是跟着来蹭顿饭,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赵亦欢明显对他这解释并不满意,一双精致的细眉紧拧着,眼睛里满是怨恨,“梁泽,你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羞辱我吧?”
“我可是无意冒犯,赵小姐竟这么想?”服务生还等在一旁,梁泽拿了菜单先绅士的递给了对面的女士,“那天在裕园赵小姐跟我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那么我的任何行为之于赵小姐,应该都担不起羞辱二字这么大分量吧?”
“我约你是谈正经工作的。”赵亦欢被他噎了一下,一把抢过菜单,但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道,“你却带只花蝴蝶过来,这是对待工作该有的态度吗?”
虽然梁泽三令五申要求官聆除了打招呼寒暄就不要再开口说话了,但官聆在听了别人对自己这样的评价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们谈正经工作,我这个正经人就规规矩矩吃饭,又不会妨碍到你们。”他故意将重音咬在’正经‘二字上,说完还低头瞅了瞅自己,“我今天穿得可是很得体很绅士了,你这完全就是恶意抵毁加瞎起外号。”
梁泽轻咳两声,不悦的往他这边瞟了一眼,警告他闭嘴。
官聆一脸傲娇的别开脸,梁泽这才接着道,“忘了跟你说,他也是我的私人助理,以后工作中的很多事也许交到他手里。”
梁泽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意思不言而喻,官聆不但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只要映嘉跟桓宇有合作,他都有可能会参与,不分大小。
赵亦欢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但她看向官聆的眼神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鄙夷。上次从餐厅负气离开回家后她便想明白了,所以随后就找人调查了官聆,甚至还亲自去了他开的那间画室,果不其然,一个靠出卖自己获取收益的男人,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被梁泽一个眼神警告后,官聆安分守己了不少,直到服务生将点好的菜品一一端上桌,他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菜完全上桌后,他也非常尽责的扮演着一个称职吃客。
满桌的菜肴,三分之二都是官聆点的,赵亦欢不知是减肥还是要维持淑女本色,只点了一小份鹅肝和一份蔬菜莎拉,梁泽从接到她的电话起就没什么心情,对吃的亦然,所以除了一份主食外就点了一瓶酒。
酒是红葡萄酒,入口甘甜香气醇厚。
“言归正传吧。”梁泽没动主食,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握着高脚杯的杯托,轻轻晃动,腥红的液体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轻轻摇曳,“他去映嘉见谁了?”
“我父亲。”说到正题上,赵亦欢倒没了之前那些斤斤计较的小女儿心态,言简意赅却直击重点,“谈合作。”
“大寿那天他虽然没在场,但他作为桓宇副总,应该知道桓宇跟映嘉即将合作的消息,”梁泽说,“而且他作为梁家人,多多少少也应该听说这次的项目合作是由我牵头。”
赵亦欢缓慢的眨下眼皮又快速睁开,“所以你觉得我在撒谎骗你?”
“你得说点儿实用的信息,”梁泽说,“毕竟他是我小叔,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可能不信我的家人来信一个外人,何况你空口无凭。”
赵亦欢冷眼看他,“你对这个小叔还真是放心。”
梁泽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没接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一个很果决的人。”赵亦欢道,“看来是我错了,你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书读多了可能真的会让人变傻。”
梁泽对她的明嘲暗讽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言笑晏晏顺水推舟,“所以才希望在职场中身经百战的赵小姐能指点一二。”
梁泽的话和低微的态度取悦的赵亦欢,她抿唇笑了笑,“你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无意经营公司,而梁老爷子膝下除了你这个嫡亲的孙子就只有一个小儿子了,梁老爷子已入古稀之年,桓宇最后会由谁掌权一目了然。”
梁泽摇杯的动作一顿,“梁行舟说的?”
“那天从裕园回去我就跟我爸透了底,梁赵两家联姻是不可能了,但你答应我的项目会继续合作。”赵亦欢叹了口气,“你的承诺对我爸来说无异于空头支票,此时有更好的找上门,还带着确凿的消息,你觉得我爸会选谁?”
“确凿的消息?”想到今天中午与梁行舟用餐时的情景,梁泽不由勾了勾唇,“赵总好歹管理着映嘉这么有前景的公司,是不是有点儿太过轻信于人了?”
“你买了间画廊,不假吧?”赵亦欢问。
梁泽抬了抬下巴没吭声,答案不置可否。
“你父亲当年为了学画画瞒着梁爷爷偷偷转了专业,甚至于最后与梁爷爷父子成仇酿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赵亦欢顿了顿,眉目间暗含笃定,“如果你志不在打理公司,有你父亲的前车之鉴,梁爷爷也不可能逼迫你。”
桌上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因为赵亦欢刚才的话猛的陷入僵局,梁泽捏着杯托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宇间仿佛夹着凛冽的霜雪,侧脸轮廓因为紧咬的牙关而显得更加冷凝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