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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闫微微一顿,垂目在二手交握的双手上轻扫而过,却是未曾多言,抬首看向了补天镜。
补天镜落在梅之序身上的光变得亮了些,而后渐趋变亮,及至最后再看不见梅之序的身影。然这光却并不刺目,在遮了梅之序之后便渐渐的动了起来。初时还不甚明显,然,不过几个眨眼之后,那光影便清晰了起来。这光影中有许多人,梅之序、步夏山、白修岐、吕一白、花叶儿……竟是将梅之序心中之事尽皆显了出来。
这光影变化皆由白修岐心意,他想快上一些,这光影便走得快,他想慢上一些仔细看过,光影便走得慢一些。如此大致看了一遍,白修岐突地抬手,那光影便将将停了下来。
白修岐指尖指着光影之中的一道模糊身影,问道:“此人尔等可是见过?”
这话自是问的几位弟子,吕一白四人忙定睛细看,却是相继摇首道:“师尊,这位看身形应是一位女子,然弟子之前并不曾见过。”
白修岐指尖轻轻一挑,光影中的身影便大上了几分,他细细看过后道:“为师亦不曾见过此人,然,便是此人,给梅之序施了神魂禁锢术。梅之序的记忆之中并不曾看向此人正面,想来施术之事梅之序并不知晓。”
沈墨闫:“可能问他一问?”
白修岐颔首:“自是能的。”话落,他指尖法诀微变,便见那光影淡了些,将下方的梅之序显了出来。
白修岐道:“之序,此人你可认得?”
梅之序因着补天镜之故,反应有些迟缓,闻言抬起头来,怔怔然看向光影中人,而后缓缓颔首,道:“在师尊房中见过几次,师尊说这位仙子受了些伤,因她对师尊有恩,便将人留在沧海现中疗伤。”
白修岐注意到他对这女子的称呼,问道:“为何称她为仙子?”一般而言,仙子仙人多是凡间界对修士的称呼,修士之间多称道友或是称号。
梅之序闻言顿了顿,似是认真回想了一番,而后道:“不知,只听师尊这般称呼,弟子便也随着这般称呼了。”也便是说,是步夏山称呼这位女子为“仙子”在先。
白修岐:“你可看出这位仙子的修为几何?”
梅之序:“弟子一直觉得奇怪,这位仙子的威压分明较之师尊亦不遑多让,却是不知何处伤了,要躲在师尊房中疗伤。”
白修岐挑眉:“你们裂剑峰上,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知晓这位仙子?”
梅之序摇首:“应是不知的,弟子亦从不曾与其他人谈起。”
白修岐:“为何不谈,可是你师尊特地交代了?”
梅之序依旧摇首:“师尊不曾交待,只我自己不曾想过要与人提起。”想来便是那灵魂禁锢术之效了,不会主动提起,被问到之时便仿若失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之后,白修岐将梅之序的记忆尽皆翻过一遍,却是再不曾发现甚有用的,于是便收了补天镜,让吕一白几人将梅之序带下去好生看管了。
待得几位弟子相继退出静室,沈墨闫抬手将禁制关闭,而后便抓了白修岐手腕,低声问他:“如何?”
白修岐却是一个反手扣了他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揽进了自己怀中,另一手扣了沈墨闫腰背,低笑着道:“墨儿怎地这般不信我?”
沈墨闫睨他:“自作孽。”
白修岐轻笑出声,不由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道:“之前确是我不够谨慎,然如今这补天镜我已尽皆掌握,自是不会再伤了我,墨儿尽可安心。”
沈墨闫却不理,避了落下来的亲吻,道:“有事无事,我看过便知。”
白修岐深觉自己在沈墨闫心中的信誉过于低了些,却也无法,只得松了沈墨闫手腕,将自己的腕子递了上去。沈墨闫细细探过一番,见他神魂确实完好无恙,方才放下了心来,转而谈及方才之事。
“梅之序提到的那位仙子,想来便是步夏山多番行事的依仗。”
白修岐颔首道:“这位仙子能施展仙界神术,步夏山手中莫名掌握的上古阵法,不弱于步夏山的修为……种种迹象,这位极有可能是从仙界而来。”
沈墨闫:“既是仙界之人,那她是如何进入修真界?潜藏在修真界中的目的又是为何?”既已飞升,这修真界中便不该有她所需之物,此人蛰伏玄宇大世界之举,实在古怪得很。
白修岐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方软枕置于身后,揽着沈墨闫往后靠了靠,方才道:“墨儿可知我为何要引雷劫制造渡劫之象?”
沈墨闫看了他一眼,却不答反问:“你可是觉出近数百年中,飞升之人寥寥?”
白修岐颔首:“原本我只是觉得飞升之人少了些,并不曾深究,一直到我师叔,也便是玄术仙尊亦渡劫失败陨落之后,我方才觉出了问题。”
“之后百年,我暗中多方查探了那几位陨落前辈的情形,发现其中半数皆是实力强劲,底蕴深厚,对于渡劫已是做了十足准备之人。虽说飞升并无万无一失之说,然,这么多本该顺利飞升之人,却纷纷陨落,便有些古怪了。”
“然,无论我如何查,却依旧无法查出这些前辈陨落的因由。之后有一日,我闲来无事,将储物镯中物件整理了一番,却是理出了补天镜。师尊飞升之时将补天镜留于我,然我一直不曾用上,故而久了便忘了,许是缘法到了,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它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