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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除沈墨闫自身之外,便只白修岐一个活物,沈墨闫心头一跳,抬手便要将墨慎笔召回,却听白修岐道了一声:“无妨。”
闻言,沈墨闫便收了诀,再看时,便见纯钧仙剑护在白修岐身前,正与墨慎笔静静对峙。若真要说是对峙,却又有些不对,那纯钧仙剑确是悬在白修岐身前,然在墨慎笔疾射而至之时,却是极小地微乎及微地往后退了一下,似是被墨慎笔这来势汹汹的架势惊到了一般。不过也只是一瞬,待得墨慎笔在它剑身之上轻点了一下之后,它便动了,却是突地托着墨慎笔在灵池上方绕了一圈,瞧着很是有些欢欣意味。
沈墨闫:“……这是在做什么?”
白修岐轻笑了一声,道:“许是太久不曾见着,有些高兴罢。”
沈墨闫却仍是不解:“它们何时便这般要好了?以往不也百年也不一定见着一次么。”
白修岐:“墨儿忘了,这一次的仙魔大会,它们可不曾见上,且这些时日以来墨慎笔并不在你身上,纯钧剑许是担心了。”
沈墨闫微微颔首,见纯钧仙剑托着墨慎笔绕了回来,便抬手将墨慎笔召回。却不想这一招,竟是把纯钧仙剑也招来了。
沈墨闫看向白修岐:“……你不管?”
白修岐轻笑着摇首:“随它去。”
主人都不管了,沈墨闫便也随它,他召回墨慎笔,又将手中的白钧冰刃晃了晃,道:“你且看看,是那柄蠢剑的料子做的,可能共处?”墨慎笔随了他千年,于他便如好友一般,若是墨慎笔真的不愿,他自是以它意愿为先。
墨慎笔自是听懂了,它摇着笔杆凑至白钧冰刃前,用笔尖在白钧冰刃之上轻点了点,又扭着笔杆转了半圈,似是在看悬在一旁的纯钧仙剑。纯钧仙剑亦随之凑了上来,剑柄微动,在墨慎笔的笔杆上轻碰了下,又上上下下晃了几下剑身,竟很有些拼命颔首的样子。
沈墨闫看得有趣,便侧首看了白修岐一眼,白修岐低笑着道:“它这是让墨慎收它的兄弟为徒么?”
白钧冰刃是用纯钧仙剑余下的纯钧石所铸,真要算起来,还真的能算作纯钧仙剑的兄弟了,且还是一母同胞的。也不知是否真的被纯钧仙剑说服,沈墨闫心头一动,却是感知到了墨慎笔的意愿。
白修岐看他神色变化,不由问道:“如何?墨慎笔可是同意了?”
沈墨闫微微颔首,想了想,还是指了指墨慎笔,对白修岐道:“墨慎与我说,既是纯钧所托,那它便收下这孩子了。”“这孩子”自是指得那白钧冰刃了。
白修岐闻言亦是忍不住笑,他看了纯钧仙剑一眼,指着白钧冰刃玩笑着问它:“分明是我亲手所制,如何变成了你的孩子?”
法宝之灵甚少会于主人传递具体言语,故而一般而言主人仅能感知到法宝之灵的些许情绪。便如此时,白修岐虽问了,然纯钧仙剑却不曾答,他便只能觉出纯钧仙剑很是欢欣,并无法知晓它的详尽心境。
不过这本也只是个小小插曲,笑过便罢,倒也毋需太过在意。既然墨慎笔同意,沈墨闫便将两件法宝皆收入了丹田之中。环视四周,见之前垮塌的软榻已被收走,原本浮在灵池之上的破损衣袍亦不见踪影,想来是白修岐趁他不注意之时收拾了。
既已收拾妥当,二人便准备离开,未免甫一出门便被劫雷劈个正着,二人商议过后,沈墨闫先一步出了黑涯深渊。黑涯深渊周围不到试炼之时一惯人迹罕至,沈墨闫探过一番并未发现人迹,便抬手在周围布下禁制,之后又在禁制中叠了数个阵法。
他方将阵法布下,便见天边浓云翻滚,却是劫雷将至了。沈墨闫转身便见白修岐的身影闪入了阵法之中,抬眼朝他看了过来,沈墨闫会意,示意他自己小心,之后便闪身退了开去。
劫云翻滚,浓黑云层飘至白修岐上空,其内蕴着隆隆雷声,又见细白闪电频闪,已是一副蓄势待发之相。沈墨闫将将退至劫云边缘,确保自己不会被劫云判定在内后,便停了下来。他抬首看了一眼劫云,再看了一眼其下笔挺站立的白修岐,虽心知肚明那人定然无碍,却仍是不由得捏了手指,将救人的法诀掐在了指尖。
□□雷劫,□□七十二道劫雷,一道重于一道。白修岐立于劫雷之下,掐诀施法,从容不迫地接了一道又一道,加之之前沈墨闫布下的阵法相助,便见那劫雷虽烈,却是不曾有一道真正伤到他半分。也兴许是劫雷难得见这人老实了些,不曾连着引两道劫雷一道来劈,这□□雷劫竟是渡得顺畅无比,较之之前的那几次竟还平和了些。
待得劫云褪去之时,白修岐几个瞬移便来至沈墨闫身旁,温声道:“可是等得久了?”
沈墨闫抬手看了一眼无边天际,突然道:“这雷劫怎地好似温和了些许?”
白修岐轻笑着握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将他掐诀的指尖轻轻抚平,而后捏进手心,道:“许是天道早便想要整治那些个妄为之徒,便于我行了些许方便罢。”
沈墨闫倒是难得不曾反驳,他收回视线,看向白修岐道:“先去沧海现?还是先去晦月门?”沧海现有步夏山,晦月门有诡牙子,不过,那位躲在幕后的黑手十有□□应是藏在沧海现。
白修岐心中早有思量,闻言笑着摇首道:“单去一处的话未免打草惊蛇,让另一处的蛇鼠逃了,不若两边一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