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衣服？明天带你去逛街？”
    “那些衣服我不缺。”余璐笑着说道，“我就缺一件你织的小毛衣。”
    “那还是算了吧。”余妈妈摇摇头，“我都多少年没织了, 给你织了一件，回头你爸又要我给他织。”
    ……无意中被塞了一嘴狗粮的余璐。
    看着余妈妈织得起劲，余璐拿出手机默默给祁远发了一条消息——
    “被妈妈猝不及防地塞了一嘴狗粮。”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秒回：“怎么了？”
    “我妈妈不给我织毛衣，因为如果她给我织了不给我爸爸织，我爸爸就有小脾气了。”
    “我妈妈不想织两件，所以为了不让我爸爸有小脾气，她不打算给我织毛衣了。”
    “没毛病。”祁远回答。
    余璐眯眼看了这个回答，觉得他好像站错了角度，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心疼，摸摸头吗，看着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余璐决定等一会儿。
    “如果咱们以后有了女儿，我肯定也是希望你给我织毛衣，而不是给我们女儿。”
    余璐被他话中我们的女儿给震惊到了，手下意识输入“我们的女儿一定会觉得心塞……”打到一半余璐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刚刚输入的字都删除掉，她一定是被影响了，什么他们的女儿……这种事情能这么自然地说出来吗？
    万一不是女儿怎么办？
    余璐使劲摇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掉。
    “哼哼你竟然不心疼我。”余璐选择转移话题。
    爱吃鱼：疼啊，怎么能不疼。
    爱吃鱼：那我有毛衣穿吗？
    仙女鱼：……
    仙女鱼：我手残哎，别说毛衣了我连毛巾都织不出来，别期待了哈哈哈哈。
    祁远看到手机中的消息，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下好了，以后他跟女儿不会因为她给谁织毛衣而吵架了。
    关于织围巾的事情余璐一句都没有跟祁远说过，也是从这天起，余璐的寒假日常就是跟余妈妈坐在沙发上织围巾，为此她们还特地出了一趟门，又重新买了一对针，然后余妈妈嫌弃余璐挑的颜色，重新又挑了不同的颜色。
    在织围巾的日子里，两人还在网上找了不同的织法，不过通常时间是余璐挑战入门版，余妈妈则是高难度版本。
    于是在过年前，余爸爸收到了很多条各种花样的围巾。
    余爸爸：美滋滋。
    过年的时候，余璐一家回了老家。去年因为高考，余璐因为学校补课没有几天的假期，余爸爸和余妈妈则陪着她在西宁过了一个年，如今高考结束了，自然还是要回去过年的。
    老家的年味比城市里要浓一些，老一辈的人对各种习俗也是很讲究。有些习俗即使年年看见，但是再经历的时候余璐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除夕晚上，一大家子吃完年夜饭便在电视机前坐着。虽然电视上播放着春晚，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怎么看，要么是低头看着手机，要么闲聊着，偶尔电视上出现了某个明星才会停下继续聊着。
    余璐只是听了一会儿就感觉各种新奇的八卦都听到了。
    电视看了一会儿，她没什么兴趣便低头玩手机，有时抢抢红包，有时跟同学朋友聊天。十点多的时候她接到了祁远的电话，她神色如常地走到了一边接电话。
    脸上带着笑意跟他讲着电话，余璐这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听不到他的声音，余璐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等鞭炮声过去，她说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这边太吵了没听到。”
    “你回老家了是吗？”祁远不确定问道。
    “对啊，我过年一般都是回老家的。”
    “那你去年……”
    祁远刚说了几个字余璐就明白了，她解释道：“去年是因为高考，没有很长的假期，所以就没有回去了。”
    那边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余璐问道：“怎么了？”
    祁远在那头笑了一下：“我在想，你老家过年一定很热闹。”
    他这样一说余璐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乐滋滋地跟他讲着老家的风俗。祁远安静地听着那头欢快的声音，眉眼都变得柔和。
    这一通电话讲得比想象中的久，余璐挂完电话，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去西宁找她了吧。
    应该……不可能吧。余璐心里不太确定，可是他刚刚一直都没有提起，她也不好去问。
    这头祁远挂掉电话，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把手机放进风衣口袋里。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利落上车。
    这趟西宁，也不算白来。
    在余璐的老家，有一个很大的寺庙。这座寺庙远近闻名，每年春节后都有很多人来这里烧香拜佛。今年余璐也抽时间来了一趟这个寺庙。
    她不是来许愿的，她是来还愿的。
    高二那年她曾来到这里许愿，虔诚地走遍了每个寺院，把每个菩萨神佛都拜了一遍。
    那时候她面临着转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希望一年后能跟一个人一起考进A大。
    如今愿望实现，她愿意再次拜过所有的菩萨神佛。
    从老家回来，余璐在西宁待了一个星期左右便要返校了。这次她没有让他们再送，自己一个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书包便潇洒地出门了。
    在余爸爸余妈妈眼中，余璐是一个人返校的，然而现实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