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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沅这么想着的时候, 就感觉到太子他伸手, 从马鞍旁边的挂袋中取了什么。
他这么一伸手后,就没有像刚才那么抱紧她了, 她虚软无力的双腿支撑不住,险些往下滑,连忙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很硬,和刚才抓住马鬃抱住马脖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顾锦沅满足地看着眼前的太子,从未有一刻, 她觉得太子那微微抿起的削薄唇线其实也可以很好看。
太子萧峥自然是感觉到了,他低首看过去, 却见怀里的姑娘纤弱如花,她仰着脸,清丽如雪的小脸被沁凉的雨水冲洗过,犹如带着朝露的牡丹一般,散发着粉荧的嫩光;嫩红莹彻犹如樱桃般的唇儿微微张着, 溪水洗涤过的眸子瞪大了, 带着几分懵懂,几分茫然,甚至几分惊惶初定后的无措, 就那么望着自己。
而她潮湿的手, 就那么牵着自己的衣襟,紧紧抓住, 并不放开。
好像自己是她能唯一依赖的。
萧峥的胸口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曾经就是用这种面目诱了他,让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智,让他丢械投降,让他剖腹挖心,结果呢,结果最后她是怎么对待他的!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想将她狠狠地摔在一边,看着她痛苦挣扎,看着她绝望茫然,让她自生自灭。
他勾唇,冷笑。
顾锦沅眼巴巴地看着太子。
她身上好冷,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麻木僵硬到自己不属于自己了,在这个时候,太子的一切是那么地美好。他的大氅,他有力的胳膊,他坚实的胸膛,都让顾锦沅意识到,一个健壮的男子在这荒芜的山野和撒野的骏马中是多么难能可贵。
可就在这时候,太子犹如冰雕雪刻的面容上,突然扯开一个笑。
那笑无声,却透着丝丝嘲讽的寒意,甚至让他矜贵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狠厉的气息。
顾锦沅微怔了下,她当然感觉到了太子对自己的敌意,一时理智回笼。
太子对自己的敌意一向莫名其妙,他对自己一定有所图谋。
又累又怕,又饿又痛,浑身犹如散架一般的她,稍微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太子的怀抱,之后勉力打起精神,凝着太子:“殿下,我……”
当她发出声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虚弱。
脆弱得嘶哑细嫩,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傻了吗?”
顾锦沅舔了舔唇,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她发现太累了,说话都那么累。
她突然觉得,他要怎么样都随他,她实在没有精气神去揣摩他的心思,反正他如果不出现,她也许会饿死在这里,或者被野兽吃掉。
这么一想,最坏不过如此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了,想放弃,耷拉下脑袋。
太子看她这样子,一股说不出的什么情绪便自胸口汹涌,说不上是怒还是痛,他几乎想掐住她的脖子,逼问她,你这是做什么,无所不能的顾锦沅,算无遗策的顾锦沅,你昂起头来!
“怎么不说话了?”语调嘲讽。
顾锦沅勉力抬起眸子看着他,她想说话,但是她连张开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喉咙中发出细弱的鸣声。
她太纤瘦,他宽大的大氅裹在她身上,却越发衬得她只有那么一拢而已。
太子的呼吸渐重,眼底泛红,他狠狠地盯着她,犹如一只困兽。
顾锦沅身子却是晃了晃,她有些头晕,站都站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猛地伸出了臂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是如此渴求这个怀抱,现在他再来抱住自己,她却挣扎起来。
她当然抵抗不过一个强壮的男人,所以很快被他狠狠地箍在怀里,箍得几乎喘不过气,又被他用有力的臂膀死死地抵扣住纤弱的腰肢。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挤压,姑娘家最私密的地方就那么紧贴在了男性坚硬的胸膛上,虽然隔着衣料和大氅,她依然感觉到了他的贲发和激昂。
喉咙里弱弱地发出一声犹如小兽般的鸣声,她试图伸出手来去抓他挠他。
他却不管不顾,犹如铁钳一般的手握住了她的下巴,之后硬是捏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了嘴巴。
“唔唔唔——”她瞪大惊惶的眼睛,眼中带着火亮的愤怒,他到底要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把一个皮囊堵到了她嘴边,之后一倒,浓郁的血腥味就涌入了她的喉咙。
猝不及防的她险些被呛到,她只能被迫地大口吞咽。
过了好久后,就在她以为自己因为这剧烈的吞咽而活生生憋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她逃离了他的怀抱,狼狈地瘫在了草地上。
草地湿润冰凉,她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仰脸愤愤地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她终于喊出来,虽然声音依然脆弱,但她攥紧了两只拳头。
只穿了窄袖骑装的太子,挺拔地立在顾锦沅面前。
因为她蹲坐着的缘故,他那身形就显得格外颀长,两条大腿也更是修长有力,就犹如天神下凡,威仪不可摧折。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勾唇冷笑:“你猜。”
顾锦沅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巴,泄愤地道:“那是毒药,你喂我吃毒药,你要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