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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不同,他想要娶她,她嫁的不是江家,而是江恕这个人。
温凝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妻子,他自然想要给她所有自己能给的,包括安全感和所有人的祝福。
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缺憾,旁人婚礼,由女方家的长辈郑重其事地牵着入场,那么他的太太也得有,他不想外人有任何的机会看轻温凝,哪怕其实错不在他,只是因为娘家。
他也想帮她争取。
车子停在周家宅子门前的时候,温凝看起来比江恕紧张多连。
小姑娘正襟危坐,双手老老实实放在双腿上,背挺得直板板,脸上表情僵硬,连笑都不会笑了,跟小学生见班主任似的。
江恕偏过头瞧她一眼,觉得有意思,大手握上她的小拳头,安慰道:“那是你外公,总是会护着你的,我把他们家小外孙女先斩后奏拐走了,该紧张的人是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担心老公?”
温凝这会儿哪有心思和他开玩笑,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小嘴瘪着没搭话。
江恕轻笑一声,笑里十分宠:“就知道和我横,你连我都不怕,还怕你外公做什么?他斗不过我的。”
温凝懒得搭理他,可小手被他这么一握,倒还真的安心了不少。
令温凝没有想到的是,两人才刚下车,周家老少上下全都聚到了门口相迎,周老爷子为首,大抵都是他的意思。
温凝并不知道,当初不要她的家人们,如今为什么又全是这个态度。
周老爷子带着温凝认了一圈的人,江恕知道他的用意,这便是在所有人面前,认了温凝的身份。
领她回家。
最后到了那间他经常听磁带的房间,里头温凝母亲唱的歌仍在播放。
温凝后来知道自己就是磁带海报上港星的女儿时,私下里在网上听过很多回这些曲子,因而如今只要一听见,便能立刻听出来。
很多时候,血缘就是这么奇妙,哪怕她刚出生,母亲便去了,可耳边这歌声总觉得熟悉又令人心安。
房间里祖孙两人说了许久许久的话,江恕懒洋洋地倚靠在房门之外守着,给足两人空间。
周自衡打点好家人,上楼来经过江恕身边,脚步顿了顿:“哟,叫我声舅舅吧。”
“……”江恕哪是会被占便宜的人,勾了勾唇,痞笑道:“来,叫一声哥哥。”
周自衡:“有病。”
温凝出来的时候,最初的紧张感已经瞬间没有了,脸上笑眯眯的,看得出他这趟的选择是正确的。
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下楼,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江恕说:“这么开心啊?”
温凝点点头,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江恕,我不是被扔掉的孩子。”
“我的爸爸妈妈只是不小心去世了,我不小心被丢在外面的,不是不要我。”
江恕心里没来由得一阵酸楚,她先前一直没说过自己心里所想,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
男人覆上她手背,抚了抚:“谁舍得把你丢了。”
温凝这会儿心情愉悦,也有心思和他扯了:“你啊,你之前不就不要我,哼。”
江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哄道:“之前那到底是什么混蛋,老子第一个瞧不起他,凝凝惦记他了,彻底忘了他,以后好好跟我过,老公疼你。”
温凝:“……”
周老爷子和温凝聊过之后,终于单独找了江恕。
先前没底气,这回算是有了。
两人单独在书房敞开天窗说亮话。
周老爷子:“你私自拐了凝凝扯了证,没和我商量过,这事我是全都算在你头上的。”
江恕难得不桀骜地点了个头,没吭声。
“后来还听说,当初第一次结婚,你居然连婚礼都没来参加,你知不知道让凝凝丢了多大的人!她当初该有多害怕多无措!身边儿连个人都没有……!”
没有娘家人,夫家也不重视,小丫头不过二十出头,却独自抗下所有,听着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江恕也觉得自己极不是人。
“我知道,我们周家本没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可凝凝到底是我的外孙女,你要知道,她背后是有人的,她娘家是心疼她的。”
江恕郑重其事地点了个头,这是娘家人在替温凝撑腰,可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他要为温凝考虑一切,甚至替她找好能与自己抗衡的靠山,算计一切,包括自己。
“如今你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横竖都是为温凝好。”
江恕:“是,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回婚礼一定要隆重,娘家这边的礼数你们不用担心,我也希望,不,是必须,你们周家必须拿出最大的诚意,我们凝凝只能用最好的来配她。”周老爷子掷地有声地发话。
江恕点点头:“应该的,她值得。”
婚礼的时间定下来之后,江恕便开始在别的事情上放肆。
婚礼前的那段时间,温凝没被筹备婚礼累到,倒是被江恕累得不成样子。
每天晚上都要叫自己老公,“哥哥”,这种变态的兴趣爱好也是没谁了。
后来的有一天晚上,江恕弄到极致的时候,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凝凝,后备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