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仍旧以为她是故意这样问的，他平时被唐夕这样逗习惯了，没觉得什么不对，唐夕就喜欢看他红着脸说些羞耻的话。
    “就，就……车的减震装置，可能也没那么好？”
    唐夕依旧没跟上他的思路：“其实我觉得车里睡有点挤，不如去搭个帐篷？”
    唐落扭捏：“这是不是太放肆了？”
    他们竟然去睡冰冷的帐篷，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要做什么吗？
    唐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盯着唐落看了半晌，见他耳朵都是红的，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减震！
    唐夕兀地笑了，她捏捏他的小耳垂：“唐落你学坏了哦。”
    唐落脸色更红了：“……”
    哪里是他学坏了，明明他什么也不知道，连那种资料都没下载过，全都是唐夕教的。
    他抿着唇不回话，此时也意识到他们俩刚刚其实不在同一个频道，羞涩加羞愤，扭过头完全不想理唐夕。
    他闷闷道：“我睡了。”
    “睡这么早吗？”唐夕见他赌气的背对着她，从后面伸手抱住他，开始解他的西装扣子，朝他耳边吹气，“还睡吗？”
    唐落咬着唇不回话，但也没有阻止唐夕的动作。
    但她解到一半就不解了，隔着衬衫抱着他，贴在他后背软绵绵的，感觉格外明显。
    每到这种时刻，他都觉得唐夕是个很坏很坏的小混蛋，每次都是只负责点火，向来不负责灭火。
    总爱在撩拨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
    唐落气闷，又不得不忍着羞耻开口去问她：“你……”
    唐夕：“嗯？”
    “我手有点凉，等会儿，等我暖一暖。”
    唐落心中微暖，其实他的耐热或耐冷能力都很厉害，没有那么脆弱，唐夕也是知道的，但……等等，隔着衬衫不要乱摸。
    他一时不察，哼了一声，脖颈处也染上了粉色。
    再之后……唐落久久没有等到唐夕下一步动作，他微微转身，扭头。
    很好，她睡着了。
    唐落简直要抓狂，尤其是被唐夕搞到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让他叫醒唐夕，他又不忍心。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轻柔的将唐夕揽在怀中，又把大衣盖在她身上，盯着她的睡颜。
    每一处都是他熟悉的，是他从前身为系统时，无数个日日夜夜能看到却不敢去触摸的模样，而如今他成了人，可以正大光明的碰到她的脸。
    唐落还记得，在某个世界，也是在寂寥的夜晚，他曾经偷偷的用能量团，稍微的一点点的能量团，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当时他没有实体，只知道代码狂闪，如今他拥有实体，碰到唐夕时，依旧会觉得骨子里的血液在颤栗，是紧张，也是激动。
    是对她刻进每串代码里，刻进骨血中的喜爱。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下，珍贵的不得了，仿佛怕亵渎她一般，又将她抱的紧了些，心中默默说道：“晚安，夕夕。”
    末世的天空永远是雾蒙蒙的，由黑夜到白天的转变，好像是由一块黑漆漆的抹布变成了一块稍微不那么黑透着些灰色的抹布。
    没有湛蓝的天空，也没有璀璨的繁星。
    就像唐夕的心情一样，有点雾蒙蒙的。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唐落，说真的，她昨天真的不是有意想要睡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且，唐落在她身边，她安全感爆棚，睡的也就格外香甜。
    但，换位思考，如果昨晚是唐夕处在那种位置，她可能会直接把唐落揪起来好好撩拨一下，让他在即将巅峰的时刻，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
    唐夕思来想去，最后自我说服的点点头，唐落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像她一样那么恶趣味。
    但……近朱者赤？
    万一呢？
    唐夕对自己的恶趣味还是有点AC数的，而且唐落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系统，一张白纸，慢慢变成这样的性格，大部分是她影响的。
    “那个，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唐落目不斜视，但语气有些低落：“很好。”
    哪里好，听语气都觉得好像被虐.待了一样。
    说虐.待也不合适，唐落的模样更像是没有得到原本拥有的糖果的小孩子，但又不敢张嘴主要要，实在是太过可怜。
    唐夕都不忍心了，她纠结片刻，决定主动承认错误：“我昨晚不是有意睡着的。”
    “真的不是故意……”把你撩拨成那种模样，再拍拍屁股走人的。
    唐落轻轻道：“嗯，没事。”
    完全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模样，他不哭不闹，也不计较，偏偏这样，唐夕更觉得心疼。
    她此刻只想好好补偿唐落：“我保证，下次你想做什么，全听你的好吗？”
    唐落克制住自己不扭头去看唐夕，依旧注视前方的道路，尽量用平淡的声音回复：“我没想过做什么。”
    从来都是唐夕的恶趣味比较多。
    唐夕莫名读懂了他的潜意思，摸摸脸，难得升起一些心虚，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唐落哭唧唧的模样实在太过诱人，她忍不住嘛。
    她心想，要不今晚再睡一觉哄一哄，但又觉得，不利于小朋友的身心健康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