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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蹙眉,“爹,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比我还中意人家。”
“我还不是为了你!”秦大人就长长叹气,“也罢,先定亲也好。不然,他现在身无长物,回家说给你母亲听,她怕是要操心了。不如,先给他点时间,让他做做看。”
停顿片刻,又说,“最好还是劝他考个功名。”说着又慈爱地看着秦牧云,“云儿,你和你母亲身体都不好,当初我是不想让你母亲怀孕的,但有了你之后,才觉得是老天保佑。爹这辈子,别的不求,只求你和你母亲平平安安的,你嫁不嫁人,爹也不强求,但又不想你母亲担心……唉,云儿,你能明白爹的一片苦心吗?”
秦牧云就有点鼻尖酸涩,“爹,女儿让您费心了。”
“傻孩子,爹不为你费心,还为谁费心呢?”秦知寒考虑了下,“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待你过罢生辰,趁爹还在这里,就为你把亲事定了。不过,之后你最好还是先跟爹回去,带着姓赵的那小子一起,让你母亲也见见。”
秦牧云就道,“好。不过定亲的事,女儿想去亲自跟她说。”
“这……”秦知寒面露难色,“这哪有让姑娘家自己去谈的?太没规矩了。”
“可您要去说,她会觉得是您拿地位压她,只怕三言两句说不好,再冲撞了您。”
秦知寒就冷笑,“我看你是担心那小子得罪我吧,你爹有这么小气吗?”
“爹~”秦牧云不由得撒娇,秦知寒就心软下来,“行行行,你去就你去。左右你爹我也不是没听过那些流言蜚语,管他呢!”秦大人因无子这一条,不知被世人戳了多久的脊梁骨,早已能坦然面对这些恶意。他把周乐清保护的很好,不愿意让秦夫人听世人妄议,唯恐她再伤神。
秦牧云这才放下心来,又说,“爹,那门口那几位,您可以撤了吧?”
“撤什么!”秦知寒就冷了脸,“他们都是保护你的。赵康现在是没心思,万一他哪天明白过来,对你动了歪心思,你一个弱女子——”
“爹!”秦牧云霎时红了脸,“您为老不尊!”
秦知寒就哭笑不得,“你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放心吧,护卫不会拦着你的,但他们要防着赵康,你自己也要有分寸,没成亲之前,万不可有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因自小拿秦牧云当儿子养,秦知寒对她说话就少了一些顾忌。秦牧云心道,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只是今日过后,后天就是福隆楼开张的日子,赵羡词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送她回来后就走了,至今未归。
不过今天这么忙,赵羡词因为怕她被关在屋里闷着,还特意抽时间把秦牧云带出去,陪了一下午。要说心里没自己,秦牧云觉得,还真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变得软软的。秦牧云道,“爹,你说开张那日,你会去捧场,可是当真?”
“他都要做我女婿了,我要不去捧场,你还不得跟我翻脸?”秦大人叹道,“去就去吧,这趟去了,以后南省这些官,也就不敢为难他了。一个穷小子,也挺不容易的。”
“爹,您真好!”秦牧云想,等赵羡词回来,跟她商量下定亲的事,不管怎样,先把她爹哄住再说。
不过赵羡词确实太忙了。她下午本意是想把秦牧云带出来,然后让人自己随意走动散心,自己好去忙活,谁曾想一坐下来聊了两句,就聊到了傍晚。可是该忙的活还是要忙,开张在即,即便有经验丰富的何福何掌柜帮忙盯着,还有雷阿大从旁协助,但总归事情琐碎,许多事情需要她拿主意,于是一到福隆楼就被一大堆问题堵上了,忙活到半夜连口水都没空喝。
第二天,见赵羡词实在忙的脚不沾地,晚晴、莫小十和雷守青,连同莫晓星都跑去帮忙了。秦牧云坐不住,也要去搭把手,最后被秦知寒按下来,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前去,最后还亲自前去指点。
秦大人做生意不在行,但用人方面却颇有眼光。赵羡词见他过来指挥,哪里敢说什么,就让众人按照秦大人的意思去办就是。秦大人便一边问她想要作什么,问清楚福隆楼的人手,一边帮她派人。
要不说秦大人是监察御史呢!派出去的人办事效率一个比一个好,诸多杂事也都显得有条理多了。赵羡词一边忙,一边看着,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好在这些,也都是收尾工作,大家忙到傍晚时分,都差不多搞定了。赵羡词先是让大家都回去好好歇息,留晚晴去结工钱,自己忙去向秦大人致谢。
秦知寒应了声,才说道,“做生意也不容易,我瞧你年纪轻轻,能做到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不过,”他沉吟道,“你最好还是考个功名才好。你虽有才干,可若无功名在身,只怕生意也不好做。就像你这个福隆楼,它原是南省赵采办的产业。赵自省赵大人你应当听过,他是奉旨经商的皇商,挂职户部,任四品官,而且是被先皇赏识,破格从一介布衣直接擢升为四品采办,堪为南省传奇。后来经营南润粮庄,在整个江南都颇有盛名。”
说着,秦知寒就叹道,“我早年在京中曾同他打过交道,赵大人是个极聪明的人,我虽素来对商贾不喜,但赵大人为人宽仁,又极有韧性,我倒颇为欣赏,只可惜儿子不争气——”说着,就抬头看了看新挂的“福隆楼”三字匾额,又看看被搁置一旁的“南润粮庄”匾额,就没再说下去,转而对赵羡词道,“你若是有心想做出一番事业,求个功名对你只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