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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人就满脸通红,便低下头去再不作声。
秦知寒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气的血压上头,“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倘若我执意不允呢?”
“女儿说过了,要与她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秦牧云一脸倔强,“爹,我知道您本领高,但我对她心意如此,她若因我受到半点伤害,女儿不孝,决不会让她一人受苦,生同衾,死同穴。”
“混账!”秦大人气的扶额,“你还敢拿小命来威胁我了?”
秦牧云红了眼眶,“女儿也不想这样,但我和赵康无权无势,若是有意欺辱,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爹,女儿不孝,但唯一能让您在乎的,恐怕也就这一条命了。”
秦大人听完她的话,气的吼道,“停轿!”
那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差点把轿夫腿吓软,赶紧压下轿门。
秦知寒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出,恼道,“我看你真是疯魔了!”
说罢,气的两眼冒火,也不管秦牧云,自己走路去了。
旁边一直跟着的心腹护卫过来问,“大人,那赵康,还查不查?”
“查!为什么不查!”秦知寒吼道,“一点信息都不要放过,给我查个底朝天!”
心腹无端被秦大人的怒火波及,还是硬着头皮问,“那要是查出什么来……”
“查出什么来!”秦知寒气的想回家抱媳妇,堂堂御史大人,可曾受过这样的气!偏偏那个人又是他的宝贝女儿,让秦大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恼的只想回家找周乐清求安慰。这会听见心腹问这话,就更气了,“查出什么来,就给我补好!这个王八蛋,真是气死我了!”
也不知道他是骂谁,心腹听到“补”这个字,还有点懵。
秦知寒这才稍稍平复情绪,“小姐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要是真把姓赵的那小子怎么样了,以她那性子,不定要干出什么事!这赵康的事,你让人细细去查,倘若真有不妥之处,就查缺补漏,把生平卷宗给我搞漂漂亮亮的!”
属下这才领命而去。
赵羡词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终于从秦御史的生死簿上,挪到了重点保护名单里。此刻,赵小姐追着那熟悉的人影走了大半条街,因夜色越深,她便越跟越不安。
好在那赵润没有往僻静处去,只是去了城中深处的一处别院。
这院子,赵羡词却是知道的。
当初晚晴找房子的时候,也看过这个小巧的别院。因这别院深居闹市,却极隐蔽,可谓闹中取静的绝好之地。不过好则好矣,却没人买得起。
实际上,这别院虽然一直空置,却从没有人要卖,晚晴当初来问,却连个管事的都没有,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这别院简直天价。
也不知道里面长什么样。
远远跟着,见赵润刚到门口,就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来接,举止之间对赵润颇为亲密。只是态度不怎么好,听他说了一句,“回来了。”还是冷冰冰的语气。
赵润却不大在意,甚至亲昵的捏那人耳垂,搂着腰进屋去了。
赵羡词目瞪口呆的看着,只觉得心里砰砰跳。
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紧张不已,正打算悄悄离去,还没等站直身子,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刀。
冷冰冰的刀锋贴着肌肤,吓得赵羡词当即僵住。就听身后那人说,“什么人,胆敢跟踪我家主人?谁派你来的?”
赵羡词吓得连连咽口水,忙道,“不不,这……这是误会,我……我是来找我叔叔的。”
身后那人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只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实话,你就命丧于此。”
赵羡词头皮发麻,脊梁骨都开始冒冷汗,只好大声叫道,“赵润叔叔!我是赵康,赵润!”
她刚喊罢,就发现颈间一疼,身后那人已经刀入骨三分,好在此刻那人长刀被什么东西击落,赵羡词才险险拣了一条命。
那东西落在地上,黑夜中隐隐发光。赵羡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可是别院的门并没有开,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赵羡词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让他走。”
赵羡词僵在原地,直到觉得颈上嗖嗖发疼伸手去摸时,才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要不是脖子上还流着血,赵羡词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赵羡词是片刻都不敢待了,顺手捡起那颗夜明珠,拔腿就跑。
简直是狼狈逃窜。
她是万万没料到,这个赵润竟是如此惹不起的人!
好像昙花一现,只帮她解个围,从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赵羡词已经是另一番模样时,才知道,原来这位赵润叔叔到底是什么人。
而别院里,刘润月正帮那男子擦手指,嗔道,“你倒是大方,南海再富有,也禁不起你这样把夜明珠当暗器用。”
男子冷声道,“我要是晚一步,你那个老相好的女儿就要没命了,到时恐怕长公主责怪。”
“哎呀,我都说了多少遍,那都是年少的事了!”
“是,本王也没料到长公主殿下如此长情,千里迢迢只为了帮老情人的女儿做个生意。”
“……我真的只是路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