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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倩这个女人本是城东豆腐作坊的老板娘,做的卤水点豆腐乃是江州一绝,云倩生的妖娆妩媚,早年嫁过人,七八年都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婆母嫌她长得太妖,又是个不会下蛋的,便以七出之条无子嗣而休了她,云倩消沉了一阵子,便又做起了豆腐生意,自给自足,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许多男人慕名前来买豆腐,一些不怀好意的甚至存了占便宜的心思,但都被云倩严厉拒绝了。后来,楼富贵也来给楼夫人买过卤水点豆腐,楼夫人赞不绝口,便多买了几次,楼富贵与云倩的交集恐怕就是买了四五次豆腐而已。
云倩被打了二十大板后,楼夫人又恶狠狠地警告了一番,便派人将她丢回了豆腐坊。
夜里,万籁俱静。
豆腐坊却隐约传出颠鸾倒凤的声音,似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哭泣悲戚声,第二天云倩便惨死在自家豆腐坊,衣不蔽体,双腿无法闭拢,门户大开,竟是奸/淫至死。
翠珠原想着云倩受了伤,应该不会作妖,晚上便没派人监视,哪知道白天监视的人一早就发现异常,进去一看,人早就死透了,身体凉的早就没温度了。
看着地上的女人死的何其凄惨,翠珠不禁皱了皱眉,动了动云倩的尸体,竟发现她的屁/股上没有棍棒杖责之伤:“昨天楼府的女人不是她。”
“翠珠姑娘,你可看出什么名堂了?”
翠珠凝眉想了想,冷冷道:“具体的,我也看不出来。但唯一知道的便是,有人利用了云倩的身份和容貌去引诱楼富贵,至于具体想干什么,可能公子能悟透。”
“可要报官?”
翠珠皱眉,看向屋里站着的几名黑衣人,吩咐道:“迅速将现场清扫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此事绝不能报官。”
“不报官,也不至于替凶手掩盖证据吧。”
翠珠冷斥道:“糊涂,你怎知这些证据不会在某个时候指向楼家?”
“是。”
很快,屋子里被清扫干净。
翠珠认真看了一眼云倩的脸,甚至用手指细细描绘了一番她脸型的轮廓,抬手合上云倩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又掏出一个瓷瓶,撒上白色粉末,尸体瞬间便化成了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下午,豆腐坊重新开业。
有买豆腐的男人看着聘婷绰约的云倩,不怀好意地笑道:“云娘子,听说你昨天勾/引楼家老爷,被楼夫人狠狠给打了一顿,可有这事儿?”
云倩捂着嘴,巧笑道:“听说哪儿能当得了真,奴家对楼家老爷可不感兴趣,何况,奴家要是真被打了,秀才公今日可没得豆腐吃了。”
引得周遭男人一阵哄笑。
可谁都不知道此云倩,早已非彼云倩。
楼夫人听闻后,冷笑一声,当即便下令封锁了府内消息,严禁将昨日之事外泄,她深知流言的威力,虽不知云倩为何会突变口风,但她乐见其成。
至于楼富贵,楼夫人心知是那个狐媚子的原因,心里依旧气不过,她没那么大度,看着自己丈夫同其他女人暧昧而无动于衷,就算他是被动,可她心中的气儿就是不顺。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写信将此事告知了楼君炎,理直气壮地表示,她要同楼富贵和离,问楼君炎该分多少家产。
楼君炎收到信后,只回了六个字:同意,家产全要。”
陆燕尔倚在他肩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你怎么劝母亲和离,争家产啊?”
楼君炎扬了扬信,薄唇轻勾:“你不知晓母亲的为人,你若劝她放下此事,和父亲好好过,她反而可能一时气怒真的跟父亲分道扬镳,你若顺着她的心,让她跟父亲和离,卷走全部家产,她倒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定。”
何况,这事本就是陷害。
收到家中书信之前,楼君炎便已得知了江州那边的消息。
这边朝堂刚有杀奸商的苗头,江州便有人给楼富贵做局,企图给他安上奸商的名头。若此事做实了,估计后面的糟心事会接踵而至,诸如楼家为富不仁赚的皆是不义之财……
而云倩恐怕是被楼家无辜牵连至死,楼富贵洁身自好,无论美的,丑的,年轻的,老的,他都不曾多看那些女人一眼,更遑论与不相干的女人说话。可因着云倩做的卤水点豆腐太过出名,周瑾玉又喜欢吃,他才与云倩有了些交集。
幕后人事先肯定仔细调查过楼富贵的行踪,既然要陷害,便要找个合情合理说的通的人,随便一个女人就能让楼富贵去奸杀么?
云倩便是这个合情合理的人,何况,她本身又是个很有争议的人,更容易增加坊间谈资。
楼君炎联想到自己的梦境,大致捋了一遍,推测出幕后凶手本来想利用云倩去引诱楼富贵,但云倩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答应,凶手只得出此下策,找了其他女人易容成云倩做这件事,待到楼富贵与假‘云倩’有了鱼水之欢,接下来该就是奸杀了。
索性他早有准备,翠珠处理得当,没造成太坏的结果,翠珠又易容成云倩,后面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云倩’这个女人彻底远离江州,淡出人们的视野便可。
只是追查那个易容成云倩的危险女人,可能不太容易。
还有陷害楼家的幕后人……
陆燕尔哪里知道转瞬之间,楼君炎的心思已经七绕八绕,将整件事理的一清二楚,她勾了勾楼君炎的手,吞吞吐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