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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楼君炎颤抖着手指了指陆燕尔,而后快步走到平日放书的几案上,细看之下,发现摆的是一摞经书史集,刚才进屋时竟没发现,还以为是素日的戏本子。
昨日,升迁文书都还在,想来就是今日给扔了的。
气的他直捏眉心。
“你你你,你怎么不看一眼?万一是特别重要的书呢?”楼君炎郁闷不已,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幸亏他已经拿着文书就职上任工部尚书了,要不然还得再去求一份,岂非被同僚笑话死。
陆燕尔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抬眸盈盈地看向他,秀眉微皱:“夫君,是何重要的书,我给你买十本可好?”
十本?
这根本就不是买不买十本的问题?
楼君炎身子僵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境,负气丢下一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买不回来了,我去书房看会儿书静静。”
陆燕尔半眯着眼眸,莹白的手落在腹部上,绯色红唇微微翘起:”小家伙,你爹爹好像生气了呢?”
过了几日,楼君炎胸口依旧憋闷不已,找陆宗兼喝酒解忧。
结果陆宗兼听说他这一番骚操作,笑得前仰后倒,直拍桌子。
“我们的楼大人真是不走寻常路,这玩的什么闺房游戏,我是看不懂猜不透了!”陆宗兼笑的止不住,“以后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情/趣,不妨教导小弟一二。”
楼君炎脸色黑沉,顿觉这酒喝的寡然无味,他是求开解,不是求完虐。
见他脸黑得滴墨,陆宗兼适时地止住笑:“你就是将文书直接塞到她手里,也比你这样子强,万一她没发现文书,反而从别处知道你升官的消息,你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会怎么想?”
楼君炎挑眉,没好气地说道:“会怎样想?”
陆宗兼打趣道:“她会想,你在故意隐瞒她,为何要隐瞒她,是不信任她,还是你跟她的关系有了裂痕……诸如此类的各种想法都会有,要不然就是你有了其他的相好,她要是爱瞎猜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你不喜欢她,不爱她了。
反正,姑娘家的心思最难猜,比嫌疑犯诡谲的心思还难猜,要不然怎会说女人心海底针?”
楼君炎皱眉:“一派胡言,说的你好像很懂姑娘的心。”
陆宗兼哼道:“我是不懂,但我见多了各种情杀,由爱生恨的不在少数,女人若狠起来简直不输于男人。”
楼君炎脸色黑了黑:“越说越离谱。”
“相爱时如胶似漆,可情人眼里向来容不下半点沙子,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就是感情破裂的关键因素,甚至挥刀相向。
我曾办过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案子,一位妇人因夫君背着她将家里唯一的一张饼吃了,便以为夫君不知道心疼她,连一张饼都不分给她一半,可想而知又怎会对她好呢。
后面,她夫君不过同邻居家的女人多说了两句,她竟然上升到怀疑别人有私情,进而挥刀阉了自己的夫君。可哪里知道,她夫君背着她吃的那张饼发霉了,甚至还长了虫子,扔了可惜,留给家中娘子又怕娘子吃了生病,就自己偷偷吃了。”
楼君炎漆黑的眸子微微沉了一下,笃信道:“燕尔是最好的,最聪明的,绝非你口中这般无知蠢笨的妇人!”
陆宗兼举了举酒杯,顺着他的话,颇为无奈地说:“对,你夫人最好,最聪明。”
也是你最喜欢的。
而他自己开年即将成亲,却娶不到最喜欢的,是自己选的姑娘,却非他心中所属。
楼君炎淡淡地瞧了一眼陆宗兼,漫不经心地问道:“骊山纵火的嫌犯查的如何了?”
陆宗兼垂了垂眸,懊恼道:“别说了,一点踪迹都没查到,边境那边也没查到任何可疑的人,我估摸着他们可能分散隐匿于大晋各处,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楼君炎轻转酒杯,眸色渐渐深邃,轻啜了一口:“是挺难的。”
陆宗兼忽然凑到了楼君炎跟前,笑着给他斟了杯酒:“楼大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如给小弟提供些帮助?”
楼君炎面色无波无澜,勾唇:“查案这种事,我向来不甚在行,恐怕还得你自己多琢磨了。”
陆宗兼笑着眯起了眼睛:“比如,动动你手下的……情报网?”
楼君炎眼皮登时一跳。
“我劝陆大人酒可以乱喝,话可别乱说,我是断然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楼君炎佛了佛衣袖,一派大义凛然的样子。
身为人臣,却私设各种情报网,几乎等同于谋逆。
陆宗兼盯着楼君炎看了半晌,忽地笑了。
“楼兄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就算袖子里装满了万贯家产也是你承袭父辈所得,以楼君炎的人品自然不会如此,是我阴/私了,胡乱猜测,莫怪莫怪!”
怎是胡乱猜测?
楼君炎你就是手握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只是暂无证据罢了。
眼尾一挑,楼君炎状似无意地开口:“若我真成了大逆不道装弄权术的佞臣,你当如何?”
陆宗兼微愣,迅速敛去神色:“你不会!”
“如果呢?”
“楼兄,我想没有如果!“陆宗兼顿了顿,”而且,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两个月前,柳姝娘因夫家的一些私事回了趟蜀地,再回京城时,陆燕尔怀孕已有三月有余了,柳姝娘刚回到京中宅子便带着好些补品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