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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燕尔小嘴微张:“啊?”
非正常人的脑子,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温氏本来沉浸在见到女儿的喜悦中,恨不得立刻带女儿回家,可柳姝娘眼神闪烁,只唤了她一声阿娘后,再也没看自己一眼,想来还是为着当年不准她离开的事心存芥蒂,她想同女儿好好说说话,可这个古怪男人一直叨叨个不停。
温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侠,麻烦你能解开我女儿手上的束缚么?”
“大侠?”南宫雀舌瞪眼,骤然拉长了阴长的音调,”你也是个眼瞎的,就算真要叫,也该叫人家一声女侠。”
温氏习蛊,却并不随意对人下蛊,虽然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蛊虫全都招呼过去,但她还是好脾气地说道:
“女侠,麻烦你能将我女儿手上的蚕丝锁扣解开么?”
“不能!”南宫雀舌阴阳怪气道,“这个毒狐狸精可狡猾了,不仅伤我,还伤我师侄媳妇,放了她,她跑了人家上哪儿再去逮她?”
温氏脸色难看,手指隐隐抖动,显然是忍不住了。
陆燕尔扯了扯楼君炎的衣袖,楼君炎眉心微凝,沉道:“师……师姑,放了她!”
师侄的薄面,还是要给的。
南宫雀舌扭捏地哼了声,不情不愿地解开蚕丝锁扣:“毒狐狸精,算便宜你了。”
柳姝娘一得自由,看也不看温氏,提足便朝外跑去。
温氏脚步生风,直接追到了院子里,凄声道:“小语,阿娘做错了什么,让你避阿娘如蛇蝎,你难道这辈子都打算不要阿爹阿娘了。”
柳姝娘脚步一顿,眼眶泛红。
她不是不要他们,是觉得没脸见家人,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感情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反抗父母,到头来选的男人竟是个感情骗子。
她信誓旦旦地说,那个人会护她如珍宝。
可结果呢。
被蒙在鼓里,早就被他无情的抛弃了。
老东西说的很对,她的确是眼瞎,不仅眼瞎还心盲。
看着柳姝娘这副颓靡的样子,温氏便知她定是受到了莫大的挫折,而且那个梁鸿也没在身前,温氏多半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滞,几步上前,心疼地抱住了柳姝娘微颤的身躯:
“小语,跟阿娘回家。”
柳姝娘肩膀耸动,眸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陆燕尔抬眸望了一眼柳姝娘,便同楼君炎朝另一边走去,母女俩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不便打扰。
南宫雀舌左右望了望,很不识趣地便跟了上来,舔着笑烂了的脸道:“师侄,师侄媳妇,你们别走啊,再陪师姑聊会儿天,畅谈人生四大美事。”
陆燕尔一顿:“四大美事?”
南宫雀舌洋洋得意地翘指抚脸,伸手,弯腰摸腿,再妖娆地抬起脚:“四大美事就是你们师姑脸美,手美,身段美,还有玉足之美,美的各有千秋,但师姑觉得还有待提升的空间,你们觉得师姑这身皮子还需要再打磨一番么?”
似怕人看不真切,作势,便要撩起衣服。
一个搔首弄姿的男人,这画面简直太美。
陆燕尔顿如风中凌乱。
楼君炎黑着脸,挥手制止了南宫雀舌的动作,咬牙切齿道:“南宫雀舌,你可以走了。”
“走?走哪儿去,人家可是你叫来的,怎么有了媳妇,就翻脸不认人,你可真跟你那好师父差不多,最会翻脸无情。”南宫雀舌不高兴了。
楼君炎:“……”
他又不是白叫南宫雀舌,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摆平那些仇敌,少不了出人出力出钱。
南宫雀舌撸胳膊挽袖,双手叉腰,阴气十足地吼道:“是不是师姑许久未调/教你,你小子飘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楼君炎眼眸瞬间幽沉了下来。
他轻轻推了推陆燕尔:“你离远些。
眼看两人就要杠起来,楼君炎可不是南宫雀舌的对手,陆燕尔赶紧挡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对南宫雀舌说道:
“师姑还没用晚膳吧,厨房里有饭菜,师姑莫不如先填饱了肚子才能与人畅聊。”
语罢,便扬声唤来翠珠:“赶紧给师姑多弄几道菜,再备上一些好酒,让师姑畅饮个痛快。”
不提还好,一提南宫雀舌真觉得肚子饿了,一路上同那毒狐狸精缠斗,可费了他不少劲儿。
翠珠抬眸看了一眼楼君炎,然后才带着南宫雀舌往厨房而去。
“总算是打发掉你这师姑了。”陆燕尔重重呼出一口气,旋即又眯了眯眼说,“我怎么感觉翠珠要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脸色行事,我的话就这么没有威信?”
“你吃醋了。”楼君炎扬眉,“不过一个婢子而已!”
“吃醋?”陆燕尔张了张嘴,指着自己道,“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么?”
“一些时日不见,夫人的性子越发活波了些,为夫甚感欣慰!”楼君炎俯下身,与她平视,眼里眉梢溢满了愉悦。
他的鼻尖几乎贴在了脸上,炙热的气息萦绕,陆燕尔微微红了脸,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他带偏了。
不远处的厨房,南宫雀舌大快朵颐地啃着鸡腿,翠珠则拿着锅铲心不在焉地炒着菜,抬头便能从窗户看到楼君炎与陆燕尔夫妻情深的画面,再转头便是柳姝娘与温氏亲人团聚的温馨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