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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
略一思忖,他去了临西侯府。
此时天还未大亮,临西侯府还未开门。
石南星在外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搭理他:“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从边关来,有十万紧急的事求见大公子。”石南星递上了临西侯的腰牌。
门房打了个哈欠:“既是边关来的,那就先进来。等天亮了,你再去见吧。现在太早了。”
“不能等,我有十分紧急的事。”石南星神情严肃,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唬人,“一会儿也耽搁不得。”
新来的门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误了大事,只得先将石南星请进来:“那你先进来等着,我去试试。”
“多谢。”
石南星焦灼不安地等着,而门房则一点一点去通传。
侯府规矩大,还没到各个院子开锁的时间。不过大家心思大同小异,听说是边关要事,都不敢耽搁。但饶是如此,也折腾了将近两刻钟,石南星才得以见到宋佑安。
宋佑安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匆匆赶至。
还没等他开口,石南星劈头就道:“缨缨可能出事了。”
宋佑安瞬间变了脸色:“什么?”
石南星将自己与缨缨的交情,以及昨晚之事原原本本毫无保留说了出来。犹豫之后,暂时没说自己的怀疑。
宋佑安双眉紧蹙:“找了吗?会不会是她昨晚因为什么缘故在哪儿歇下了?”
“找了一夜了,如果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来侯府来求助。”
宋佑安眉目凛然:“我这就带人去找。”
“多谢。”
宋佑安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你跟我道谢。”
缨缨曾经是他妹妹啊。
—— ——
韩濯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
这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先前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韩濯缨试图起身,却发觉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惊恐与慌乱立时笼罩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与废人何异?
“醒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马大伯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他拎着她的肩头,直接帮她坐直了身体,又将一个软枕塞在了她背后。
韩濯缨有一瞬的愣怔:“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怎么不叫我大伯了?乖侄女。”
这次马大伯的面容下发出的却是陌生的声音。
韩濯缨心内惊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马大伯。”
这个人的脸虽然和马大伯一模一样,刚说话时,音色也毫无差别,但感觉根本不同。
“韩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马大伯”桀桀怪笑,“不是说要给我做媳妇吗?现在不认账了?”
韩濯缨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荒谬之极:“你到底是谁?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快放了我!救命!”
她在自己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并不记得她曾与谁互许终身后始乱终弃。
“别叫了,这附近没人。要是呼救有用,我早把你的嘴一并堵上了。”他冷笑了一声,“啊,我先去换张脸。”
韩濯缨瞪大了眼睛,方才她就怀疑这人是用了传说中的易容术,这会儿听他这句“换张脸”,基本验证了她的猜测。
他转身去桌边对镜鼓捣。
而韩濯缨则转着视线打量着所处的环境。这个房间甚是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其他任何事物。
单凭这个房间,她无法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方没有在她意识全无的情况下直接取她性命,那说明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很快,那人便转过了身,露出一张堪称可怖的脸来。虽五官俱全,但面部肌理僵硬,如同僵尸一般。
韩濯缨眸子蓦的一缩,随即便又意识到,这可能也不是他原本的脸。
他缓缓走近了她,居高临下,声音嘶哑:“想起来了吗?”
他又换了一种声音。
韩濯缨心内疑念丛生,却毫无头绪。
“我提醒你一下,十一年前,东篱客栈。”
韩濯缨心中惊讶,又有浓浓的无力感:“……十一年前我只有四岁。”
四岁的孩童,能记得多少东西?
不过四岁那年,在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代替长兄宋佑安被作为人质带到边关,后来身受重伤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年。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四五岁时,有喝不完的苦药,泡不完的药浴。再后来就是跟着父亲读书习武了。
“是啊,四岁就能把人玩得团团转。”这人的语气十分古怪。
韩濯缨心里的无力感更浓了:“我真不记得了。”
她寻思着,提到客栈,那应该是她从京城到边关的途中。
难道这人是当年掳走她的歹徒之一?父亲并没有把那些歹徒给解决掉吗?
“不记得?说的可真轻巧。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他冷笑出声,坐在她床侧,手里把玩着的匕首直接贴上了她的脸颊,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你是想让我在你脸上划几刀呢?还是直接斩断你的手脚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