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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齐齐出鞘,几十名守卫迅速将刺客包围。
子尘在众人的包围中缓缓站起身,抬起眼环视着用剑将他包围的守卫。
那双眼凌厉的如同浸水的刀刃。
不死的九黎战神在他体内苏醒,借着他的眼看这千年后的战场。
突然,子尘跳起,越过了将他包围的数十名守卫。
漂亮而利落的一个转手,匕首刺入身后的守卫的胸口!
鲜血溅上他的玄衣。
还没等那些守卫反应过来,他便绕着那圈守卫开始疾奔,将一圈背对着他的守卫全部隔断后颈。
十个人全部倒下,而他站在他们面前,手上的匕首沾着鲜血,红色的绫带飘飞。
那是堪称鬼神的速度!
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杀戮的群众开始拥挤着逃跑,整个仪式慌乱成了一团,呼喊声,哭叫声。已经没有人能够祈求神明的佑护,这里已经变成了死神的道场。
子尘沿着台阶缓缓走上,他记得那些人应该在的地方,也知道那些人应该逃到哪去。
他抽出藏在斜挎在胸口黑色革带里的几枚旋飞刃,将身后已经举起枪的那几名军官击毙。
五名护卫冲上来,他迅速后仰,剑锋扫过他红色的绫带。仰头踢落护卫手中的剑,他一个翻身将匕首送入护卫的喉咙。
刺客一旦暴露,便是众矢之的。他能依靠的唯有他的速度。
数十把剑向他刺来,他迅速蹲下,然后一个扫腿,将所有的守卫扫落在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诡异的可怕,轻巧的近乎没有重量,却又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他不停寻找着名单上出现的名字。
那些在兀尔德泉厅半空中飘落的名单,他们黑白的照片印在少年的脑海里。
他当然能记住一切,他连兀尔德泉厅穹顶上的锈斑和霉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不停斩杀着一个又一个文件上出现过的名字。
鲜血染上唱着哀咏调的少女白色的祈祷服,仿佛那年落尽江南的一场雪,整个天地皆是红与白。
女王听着祭台下的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听见锋利的利器刺进□□的声音,听见鲜血溅落在白色的石阶上的声音,听见众人的慌乱和恐惧……
但她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下意识地想要揭下蒙在眼上的白色蕾丝绸带。
突然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要。”
“奥古斯都在看着你,”布伦希尔德说,“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情的。”
她的声音镇定而有力,“继续做一个女王应该做的事情。”
名单上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在他的匕首之下,子尘站在高台之上,像是厮杀后的凶兽一样大口喘着气。
胳膊因为一次次砍杀而近乎折断,像是断了线的牵木偶一样地垂在身前。
鲜血沿着他手上的匕首掉落在他面前的石阶上。
他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天。
天很蓝,让他想起了剑池里幽深的弱水,而他沉在水中,找着那条鱼。
布伦希尔德将圣剑杜兰德尔缓缓从剑鞘中抽出。
她看着站在高台之下的少年。所有人都被那个少年的凶狠嗜杀惊到了,守卫端着剑盯着他却不敢上前。
像是一群猎人围困着最凶猛的云豹。他们端着剑,内心却在惧怕。
而那个少年被无数的剑指着,却只是站在原地,他在干什么?是在看着天空吗?
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在刺杀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呢。
子尘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再看天,却也不看围困着他的众人,只是看着向神祷告的女王。
布伦希尔德看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的少年。
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护卫都被他斩杀在匕首之下。
那条被伊莎贝尔白色长裙掠过的觐神之路如今被鲜血和尸首铺成。
子尘最终直接冲上了最高的祭台。女王背对着他跪在高台之上,系在脑后的白色蕾丝绸带混在如同烟雾一样的发间将女王显得更加脆弱。
锋利的长剑突然扫过,子尘迅速后仰堪堪躲过。
剑光锋利如同寒冷的秋水,子尘用匕首挡住砍向他的长剑。然后一个侧身从她身边躲过,准备不去管这个骑士先把女王挟持了再说。
如今他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女王。
正当他要碰到女王的时候,骑士却突然拉着女王的手腕将女王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她在女王的耳边说,“是我。”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伊莎贝尔蒙着白色蕾丝绸缎的双眼。
子尘紧紧咬着牙看着面前目光冰冷的英俊骑士,他眼角的那抹红色逐渐退去。
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蚩尤狂血是以透支自己的体能为代价的,一旦蚩尤狂血冷却下来,强烈的疲倦感会将他彻底吞没。
再继续和这个骑士缠斗下去他只会死在这里。
于是子尘决定离开。
然而当他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直接从台阶上滚落。
身着甲胄的守卫向两侧分开,伊莎贝尔从最高的台阶上缓缓走下,她的眼上蒙着白色的蕾丝绸带。布伦希尔德恭敬而忠诚地跟在她身边。
“刺客在哪?”伊莎贝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