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页
“老大,怎么回事啊!”男人刚转过身,腹切蛇就向着皇轩烬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安静,安静。”皇轩烬故作镇定地说,身后握着筹码的手默默颤抖。
“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鲨尾问身边的维希佩尔。
“他们是因为筹码太少所以被处决的。”维希佩尔说。
“那看来就不是只有输尽一切才能离开了。”鲨尾耸了耸肩。
“不,仍旧是。只不过不能吃第七个饼罢了。”维希佩尔说。
鲨尾愣了愣,想起来以前维希佩尔刚到地下的时候,他觉得维希佩尔很奇怪,于是终日缠着他,有的时候会对他讲一些笑话,比如那个吃了八个饼饱了的人说早知道就不吃前七个饼了。
“要吃饱,还不能吃第七个饼吗?”鲨尾笑了笑。
“喂!有没有人想要离开啊!”鲨尾突然大喊道,有人回头看他,更多人仍旧在赌桌上赌得忘我。可桌上的筹码棋牌却突然被鲨尾猛地扫到了地上。
他近乎疯癫地将众人的赌局毁掉,然后直接踩上了赌桌,在最高处像是个要和众人宣战的小混混一样大喊道:“喂!有没有人想要离开啊!”
“要是想要离开的话!就和所有人赌一局啊!”他嘶喊着。
有人拽下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疯了!”
“你们难道还没看明白吗?只有赢了所有筹码的人才能离开啊。”他低头看着扯着他衣领的男人说,像是医生看着执迷不悟地病人一样,痛惜而怜悯。
“所以……让我们所有人赌一把大的吧!”鲨尾大喊着说:“只有赢了的人,才有离开的资格。”
男人明明已经是个中年的大叔了,可那一瞬间维希佩尔却觉得像是又见到了曾经地下城的那个少年。
那个在人群中叫嚣着要去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的少年。那个要带着所有人走到地上的少年。
那个……曾经的百兽之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人群中有人喊道。
“凭我是鲨尾。”男人把手抄在口袋里站在桌上好不惭愧地说:“凭我是黑市九街的主人。”
人群喧闹。
所有人都知道黑市九街的主人便是那个名为鲨尾的男人,但那个男人一直藏在暗处。
维希佩尔看向戴面具的荷官,那个荷官看着这一切,完全没有阻止鲨尾的意思。
“来玩七张牌怎么样?在开始之前就押上所有的筹码!”男人从赌桌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可以吗?荷官。”他看着带着面具的荷官。
“您的做法没有违背规则,那么就是可以的。”荷官对鲨尾说。
“要一起吗?”鲨尾拿着一叠牌走到维希佩尔身边。
“输给所有人,这就是一局输掉所有筹码的办法?”维希佩尔问。
“怎么样,要下注吗?”鲨尾说。
“那我也只好奉陪。”
一张暗牌和两张明牌被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皇轩烬看着手里一张红桃“7”和两个方块“A”感觉人生迷茫。腹切蛇和红火蚁扒着他的手想看他的暗牌。“老大,老大,牌怎么样啊?”
他清楚,这场赌局和他其实根本没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个陪跑的。以前在金陵的时候他听别人说赌场经常会请一些千鬼来做局,被宰的人就被叫做老乌龟。
他就是那只老乌龟,什么都不明白就只好跟着下注。然后被人宰得只剩条裤子,到最后还是连自己怎么被宰地都不清楚。
皇轩烬翻着手上的一张明牌,懒懒地四处打量着别人手中的牌。
他不清楚这么玩有什么意思。
三张暗牌,四张明牌,一共七张牌,最后看谁能凑出来最大的五张牌。
筹码已经全部押上,接下来好像也就没什么可在乎的了。难道他还能故意往小了凑不成。
维希佩尔和鲨尾独占了一张桌子。
维希佩尔将暗牌直接压在了桌子上,甚至自己也没有看一眼。两张明牌分别是红桃“4”和方块“7”。
鲨尾的明牌是方块“10”和方块“4”。
“看起来我的情况稍微比你好点。”鲨尾说。
“也就是我输掉的机会比较大了?”维希佩尔问。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输掉所有筹码的。”鲨尾看着维希佩尔说。
“为什么。”
“知道这牌背上绘着的是什么故事吗?”鲨尾问。
维希佩尔没有说话。
“索多玛和蛾摩拉。”鲨尾的手指点着牌背上繁复的彩绘,“据说那城中人耽于□□,于是神降要毁了那城,亚伯拉罕为城中的人求情。神说只要城中有十位义人,他就不毁灭那城。可城中只有罗得是义的。于是神降下了火,毁了那城。罗得带着他的妻子离开,而他的妻子回头看了一眼就变成了盐柱。”
“在锈骨眼里,这里就是索多玛和蛾摩拉。”鲨尾说:“他要替神毁了这里。”
“那又如何?”
“能离开这里的,只有一个人。”鲨尾看向喧闹的众人,“如果我是你,我会留在这里和你的那个少年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的。火焰也好,死亡也好。”
“他不会需要我陪他的。”维希佩尔接过荷官递给他的第三张明牌,一个红桃“Q”。
“还真是冷血啊。”鲨尾笑着叹了口气,“怎么,你要一个人苟且偷生了吗?然后在往后余生都在床头摆上他的照片。然后在每次入眠前默默吻着他的照片,内心怀着沉重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