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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再也不去喝酒了,再也不会对你和孩子动手,我发誓,若是有违此誓,我不得好死。”顾北知竖起三根手指并拢,说的很郑重。
古人都迷信,这毒誓可发不得,关舟有些着急,“呸!呸!呸!不算数的!你别瞎说!”
顾北知笑了,“你关心我?”
关舟又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带着不安的望着他。
顾北知总觉得这眼睛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心里又急着让关舟相信他,于是他很郑重的说,“我不是瞎说,是真的发誓,我会改掉坏毛病,以后也会努力赚钱养家,让你和孩子都能吃饱穿暖。”
关舟听了,心里就信了。
不是他傻,而是顾北知没有必要骗他。
哪怕顾北知打他、骂他,只要没死,没人会在乎。
关舟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害怕顾北知,“我信你,不用发誓。”
顾北知也没强求关舟立即相信他,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总是喝酒,家里都没什么钱了,只有这点儿,你看能买多少粮食,这半个月可能要辛苦一点,下个月发了月钱就好了。”
他把仅剩的、已经不足二两的碎银子都交给关舟,还想着这点钱估计撑不过半个月,说不准还得去借钱。
却没想到,关舟把钱又塞回他手上,“这钱不能动,得还赌馆的人。”
顾北知却感觉晴天霹雳一般,声音有些拔高,“什么?”
关舟哆嗦了一下,抿了抿唇,视线左右游移,打着颤说,“你大前天喝多了回家,是来家里拿钱的,赌钱输了...”
这时候突然有那么一些碎片的回忆闯入顾北知的脑海,全都是他喝醉了之后和人去赌馆赌钱的记忆。
还都是最近三四个月才有的。
带他去赌钱的人正是同村的混混王二狗。王二狗这人,真的是偷鸡摸狗都做过了,还差点被村里送进牢里去,也不知道怎么的,五个月前盯上了顾北知。
原主清醒的时候是不屑于打理王二狗的,但是喝醉了之后,就会被王二狗忽悠着,去了赌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足够抠门又足够好运气,即使随便下注,也没输多少,当然了他每次都只压几个铜板,也赢不了多少。
只不过三天前那一次原主又喝多了,被带去赌场之后输光了铜板不说,还被引诱着借了赌场二百个铜板,原主只肯借这么多,即使王二狗一直鼓动他,他也没答应,这二百文没有意外的也输光了。
他就说他回家来拿钱,赌场的钱可是高利贷,他这耽误一晚上就翻一番,耽误这三天的时间,原本的二百铜板已经变成八百铜板了。
顾北知回了家只说输了钱,也没说清楚输了多少,关舟还以为全都输了,自然不愿意他把钱都拿走,还有半个月呢,家里一点钱都没有,粮食也快见底了,他们爷仨怎么活?
就有了挨打和反击的那一幕。
顾北知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圈套,只是设下圈套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一点一点把原主磨成一个废物,他要是不穿过来,原主会变成什么样呢?
估计是个爱喝酒、爱赌钱的混子,最后连秀才功名都得丢了。
顾北知心知还赌场钱的事儿不能拖,一拖这债就没完没了,永远也还不清了。他拿了一两银子,剩下的钱给了关舟,“赌馆那边不能拖,我先去把钱还了,剩下的钱你拿去先买一些粮食,能买多少买多少,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
关舟收下钱,不管怎么样,有钱才能有底气。有这些钱,够吃一个月的了。
顾北知对这边的物价还不算很了解,只是觉得钱不多,却不知农家人一年到头有个二两银子的支出就顶天儿了。
和关舟解释了一下,他拿着钱急匆匆的往镇上走。
今天要是不去,等明天又多二百铜板的债,还是他现在跑一趟吧。于是他急匆匆的离开了家,直接奔着镇上去了。
幸好他有原主的记忆,不然还得找人带他去一趟,更得耽误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出门,关舟就拿着钱跑到他他二叔家里去,他二叔种地侍弄的上心,交了田税,粮食还有富余。
“二叔,二婶。”关舟怕两个孩子会醒,看不见他害怕,于是神色上带着些着急。
就被老实巴交的关二叔夫妻俩误会了,还以为是顾北知说话不算话,回了家又打他了,关二叔抄起扫院子的大扫帚,“小舟别怕,二叔这就找姓顾的算账去!”
之前在村长那儿的闹剧,关二叔夫妻俩赶过去的时候,关舟已经被顾北知带走了,夫妻俩怕直接找上门去再把顾北知惹恼了,才没过去的。
关二婶拉着关舟让他进屋,还问他咋不把俩孩子也带过来,刚刚她和他男人都商量过了,虽然家里没啥钱,但凑合着挤挤,也能让小舟父子三个住下,今年收成又好,也不怕吃不起饭。
关舟连忙拦了他二叔,解释了一通,还把银子掏出来给二叔二婶看了,才让两个人相信了。
“二叔,我过来是想买点粮食,家里没粮了。”
第5章
关二叔二话没说就去地窖里扛了一袋粮食出来,也不要关舟的钱,非要给他送到家里去。
关舟不同意,他二叔家里三个弟弟正是能吃的时候,看着是粮食富裕,但真的要让三个弟弟吃饱也就是刚好,而且大弟弟刚交了今年的束脩,二叔和二婶手里估计也没剩下几个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