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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舟鬼使神差的,将已经吃了两颗的糖葫芦递到顾北知手里,被对方熟练的掰去尖锐的一截,然后还给他一个和儿子们一样安全的糖葫芦串。
“好了,和大宝他们的一样安全了,慢慢吃吧。”顾北知清了清嗓子,语调却还带着笑意。
反应过来的关舟慢慢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糖葫芦再看看顾北知,发觉他的身体有些抖动,再看他一脸憋笑的模样,“你又逗我!”
“哈哈哈,别气,别气,我这不是怕你太羡慕俩儿子,干脆一碗水端平。”顾北知要是能收敛一下自己脸上的笑容,这倒打一耙的话还能有几分说服力。
顾北知最近慢慢摸索出来和关舟的相处模式,就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都逗他一下,关舟快炸毛又没炸的反应都很有意思。
关舟的性子比较偏安静,平时和顾北知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若是不增加一些互动,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是干巴巴的柏拉图夫夫。
不是说柏拉图不好,但顾北知更想看到一个活泼又有活力的关舟,而不是一个安静的夫郎。
顾北知心想,遇到一个能够日久生情的对象并不容易,如果只是慢慢的耗着,不痛不痒的,天长日久,那点微薄的好感又该如何加深?
“咱们先去买纸钱,这次是出孝,得多买一些,还有蜡烛、红纸,再买两双鞋。”
“对了,还有红布,下午咱们回去了再去找村长说一声就成了。”关舟牵着大宝,往香烛铺子去了。
“不如再去一趟布庄,买些鲜亮颜色的布,你和俩孩子做新衣服穿。”顾北知琢磨着,之前都是浅色或暗色的衣服,这回可以换点儿鲜艳的穿穿。
关舟考虑了一下,农忙之后马上就该过年了,是该买些布做新衣裳,“好,正好做了冬衣。”
夫夫两个商量好了,带着孩子转了一会儿把东西买齐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顾北知早晚从镇上回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手指冰凉,是时候换稍微厚一点的衣服了。
但在顾家,确实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二十几个人一起开工,加高院墙、盖房子、挖地槽、更换瓦片、房橼,一项一项干的条理分明又扎实。
王奉春的经验确实很充足,尤其是顾北知还是按照他在镇上的工钱给的,他更加用心,生怕顾北知会觉得他白拿那么多钱。
这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是第一次给村里的人干活,哪怕一天五十文,也有好多人觉得太贵,明里暗里的挑毛病,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极为不痛快。
然而给顾北知干活就没有这样的糟心事了,别说工钱给的足,就是买料,顾北知都极为放心的让他一手经办,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自己找了半天找贵了又去埋怨他不多劝劝。
顾北知每天早上上工前会去看一眼他们的进度,通常这时候只有王奉春一个人在,石哥儿都还没来,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会沟通一下。
等工人们陆续来了,石哥儿会跟着他男人一起过来,来了就会立马劈柴烧水,偶尔还会帮着干点活儿,也是个很勤快的人。
他家要盖的地方不多,但等到十一月衙门来收税的时候,也还差点没弄完,顾北知给他们放了两天假,等交了税以后再开工。
今年他们借住在关二叔家,自己家里都还没收拾好,没有地方放粮食,就通知那些‘租’地的人,过几天再交地租。
十一月一号早上,北风慢慢变得刺骨,出门都能哈出一口白气了,人人都换上了夹袄抵御寒凉,老村长那熟悉的敲锣声早早的响起,大家纷纷背着、担着自家的粮食去村口排队。
这时候衙门来收租的衙役还没来,但早点交了税早省心,尤其是衙役一般和收粮的商人前后脚到,要是晚了,排不到前面,粮食都有可能卖不了好价钱。
上午的阳光不刺眼,也没有什么温度,大家只能跺着脚,双手插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取暖。
老村长的锣声又响起来,“都排好队!排好队!官差来了。”
大家立即分开站到自家的粮食旁边,老老实实的等着,没一会儿,赶着牛车的衙役们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跟着来收粮做记录的小吏也很好辨认,是个年纪稍大的瘦马脸男子,衙役们搬了工具下来,小吏先找村长聊了两句,等衙役们准备好了,他坐在一旁村长安排好的桌子前,“开始吧。”
村民们立即有序的排队,先到小吏这儿说明自己的姓名,家中人口,小吏根据登记簿的内容提问几句,比如家里有没有新添人口、有没有增加田地等等。
问过之后,说明他们一家要缴纳的田税数目,然后旁边的衙役就可以给他带来的粮食过秤了。
衙役们带来的秤是特制的,测量起来很快,小吏那边也按照他们这边的速度询问问题,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
进行了快三分之一的时候,来收粮的粮商们陆续赶到,为了不影响衙役们收税,他们会先去一旁和村民们沟通,确定购买数量和价钱,然后等衙役们收完了,他们接着收粮。
镇上的粮铺不多,一共只有三家,前两家都谈了好几个人,郑记的马车才慢悠悠的过来,而且也没在村口停下,而是顺着路直接进去了。
去年被其他家坑过的人还等着郑记呢,见状连忙叫人跟着去看看,郑记这是要去哪儿,不会不收他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