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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向街道的另一边,和老村长他们只离了大约两米的远,保证听不清他们这边的对话,却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这样老村长他们也不好跟上去,只能看着徐振荣和关舟说了几句话之后对他们拱了拱手,上了马车走了。
田哥儿赶紧走到关舟身边,扶住关舟的胳膊,“主君?”
关舟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救命良药一样,眼里的庆幸流露出来,他反握住田哥儿的手,“田哥儿,北知有救了!”
老村长他们过来听到这一句,赶忙问他是什么办法,关舟想起刚刚徐老板的叮嘱,只是摇头,没有说,“这事儿得我自己去办,叔你们先回村里吧,要是不成我再去找你。”
徐振荣让关舟去找柳员外,但顾北知给柳家当西席的事儿除了他们一家子,外人都不知道,关舟不想宣扬出去,所以才让老村长先回去的。
老村长看他不想说,心里虽然着急,但也还是听他的话先回去了,打算回去找找证据,顺便再去找找王大生的夫郎躲到哪儿去了。
“成,老叔不问了,小舟,你记着,不管出了什么事儿,王家村还是你的依靠,你放心。”
关舟重重地点头,“老叔,我知道的。”
老村长决定回去,被大容拽来的王大生也不敢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觉得挺愧疚的,他那个不孝子被夫郎宠坏了,什么事儿都敢做,现在死了还害的人家顾秀才一家不得安生。
不怪王大生冷血,说实话,王大生前半生都唯唯诺诺的,被夫郎指挥的让上东不敢上西,但他心里怨言可不小,他们家以前都是很和善的人家,团结邻里,谁不说他们家好?
反倒是娶了夫郎之后,见天的闹,先闹的兄弟不理他了,后有得罪了邻里,等王二狗十岁之后,王大生更是每天都要去别人家赔礼道歉,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他就想在王家村老老实实的活着,但他夫郎和儿子都嫌弃他,嫌弃他太怂、太软,嫌弃他穷。
可是穷又是谁闹的?
如果他夫郎不是总想占便宜,他们一家和兄弟们也不至于闹翻了,爹娘没过世就把家分了,他这有兄弟混的和没兄弟一样。
即便这样,他爹娘可没亏待自己,分地分的平均,他后来自己又置办了些,现在有十亩地了,好好种地,一年到头不说多有钱,但总是不会饿肚子的。
王二狗父子俩嫌种地累,有那功夫,还不如出去抢或者偷来得快,王二狗越来越坏,后来更是学会了在镇上当个扒手,偶尔还骗人去赌馆赌博。
王大生也管过,但是每次他一管教孩子,夫郎就大吵大闹的,甚至他还没说两句,夫郎就冲过来和他打起来了,偶尔气急了王大生也会还手,但多数还是让着夫郎的。
一让着夫郎,这孩子就越长越歪,歪到后来,王二狗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打,还因为没钱,抢了家里的地契去买,要不是王大生死也不撒手,好歹留下来三亩,他们家吃饭都发愁。
今年五月份王二狗不知道从哪儿受了气回来,非要王大生给他二两银子,王大生实在没有,父子俩又打起来了,王二狗出招阴损,最后竟然把王大生的腿打折了。
打那之后,王大生对这个儿子彻底死了心,就当自己压根儿没这个儿子,对当时不帮他的夫郎也冷了,平时在家都是当没这两个人的。
所以看到王二狗的尸体,王大生只觉得是报应,连亲爹都能下死手的人,早晚得栽了,但依然会有一些难过,毕竟是他的种,他没管教好就是他的错,王大生心里念着佛。
看着关舟一个小哥儿东跑西颠的,对顾家更愧疚了,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好,带着一肚子的难受跟着老村长回了村里,他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于是主动去找他夫郎。
没敢回家,没准时躲到娘家去了,王大生拖着稍微有些跛的脚往杨家村跑去,快点去,没准能早点抓住杨氏给顾秀才平反。
关舟身边只剩下田哥儿,才把徐振荣的话说了,“田哥儿,徐老板说他刚刚从镇长那儿离开,若是真的去找证据证明,北知可能早就被上了刑,让我去找柳员外,求他帮忙。”
“柳员外家有人是京城里的大官,镇长得罪不起,要是柳员外肯帮忙,一定会放北知出来!”关舟面露喜色。
田哥儿却皱着眉头问,“可是咱们和柳员外非亲非故的,柳员外怎么会帮老爷呢?”
关舟咬了咬嘴唇,把顾北知给柳大公子做西席的事儿说了一下,然后说,“只能去试试看,也许柳员外会看在北知教了柳大公子几个月的面子上帮这个忙。”
他的眼神变的坚定起来,“对,我必须得去试试,去了,还有希望,要是不去,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能早一点把北知救出来,我都要试试!”
田哥儿压下心里的担心,顺着他的话说,“奴跟主君一起去。”
关舟深吸了一口气,握着田哥儿的手,“咱们走吧!”
“嗯!”田哥儿找人打听了柳府的位置,和关舟一起去了柳府门外。
柳府的宅邸可能是获鹿镇最大最豪华的了,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有两只一人高的石狮子,阔气十足。
关舟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来这样的地方,但现在他只是压住自己的紧张,和田哥儿一起去敲了门。
朱红的大门是大门套小门,小门旁边还有偏门的,这种格局在获鹿镇很少见,一般都是大门上有个可单独打开的小门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