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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翻过两座山之后的山沟村里,小哥儿坐在石头上, 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利索的剥着兔皮, “他们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哥哥站在一边,脸上满是愤怒, “弟,都啥时候了,你还剥兔子?那姓关的这么糟践你,你不生气?”
小哥儿想起那个软蛋, 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这不是正好。”
“那你嫁给他干啥?咱村也不是没人愿意娶你!”他哥是真的搞不明白小弟的想法。
将剥好的兔子和兔皮分开各自放在两边的篓子里,小哥儿眼神很亮,里面的目光很坚定,“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山沟里!”
山沟村原本不叫山沟村,只是村子的位置就在两座高山夹着的中间那一块平底上,田地很少,衙役都懒得来这里收税,一点油水没有还费劲。
山沟村的人不是没想过搬出去,但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衙门的调令也是万万不可以举家迁移的。
山沟村因为地少,几乎所有人都会点打猎或者处理山货、猎物的本事,每个月都会组织好几次上山打猎,组织一次出去采买货物。
这个小哥儿一直在山沟里,即使他的体力和本事并不比男人们差多少,但依然没能跟着采买队伍出去过,关于外面的一切,全都靠哥哥或者村里其他男人的讲述来了解。
原本他只是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后来他小爹病了,病的太严重,村里的大夫不靠谱,他爹和他哥将小爹背出去说是去看病,一走就是七天,七天后,病的更严重的小爹又被背回来了,家里压根儿没钱治。
哪怕他爹和哥哥拼命打猎,但除非抓到活的,否则根本卖不上价,挣的钱勉强能让小爹三天吃一副药的熬着。
从那一刻,小哥儿心里那股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几乎成了魔,他一直想,要是他们在外面的那些村子里,一家人勤快的干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最起码小爹看大夫不用走两天两夜的山路。
所以当他听说张大贵家的女儿相看了一个王家村的懒汉,懒汉家里还有点银子,他动了心思。
他那段时间在进村的路边等着,关桥一进村他就发现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弱了,据说走进来花了三天的时间,这还是带他进来的人死命催促的结果。
看那人穿的衣服,似乎是家里有点钱的样子,不过没钱也没事,只要能带他出了村子,银子他自己也可以挣。
不过也要看张大贵家能不能看上这人,要是看不上他才有机会,要是看上了,他就得再想别的办法了。
山沟村太偏了,要是闺女还好,能嫁出去,小哥儿们就只能在村子里找找了,他也不知道错过这机会下次是什么时候。
但他也不想做坏人姻缘的事儿,按张大贵的心思,他姑娘长的好看,又有一手好绣工,怎么也得嫁个不错的人家,不说是秀才公,也得家里趁点钱、人又勤快老实的。
很显然,关桥不是,关桥就是一个被家长娇宠坏了的懒汉,他是看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长的也普普通通,一身懒撒得模样,张大贵父女俩都看不上,好声好气的把人和礼物原封不动的赶走了。
关桥进来的时候有人带路,出去原本也是要等着人家送他的,但谁知道张大贵一家这么着急,中午饭都没留就把人赶出来了,送他的人还没来接他呢。
他又因为被拒绝了不愿意在这儿多留,自己莽莽撞撞的往村子外走,正好给了小哥儿可乘之机。
其实小哥儿拦住他,和他说了两句话,就解开自己的腰带抱住关桥,然后又哭又喊的吸引村里人过来。
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天仙,能让关桥见他一面就喜欢上,而且上赶着嫁人,以后他家里人会被村里人看不起的,但要是外村人欺负本村的小哥儿,那可就另说了。
解释不清的关桥被迫认下这门亲事,那小哥儿还跟着哥哥一起送他回了王家村,和王家村的村长被亲事落定。
他可不是那些以为拿捏住男人就万无一失的蠢货。
如他预料之中,有村长的帮忙,关家想反悔都不行,婚期就订在了月底,虽然王家村的人都说他有心眼,但也同样骂关桥色胚。
聘礼的三两银子和银镯子,他已经要过来了,都拿去给小爹买药吃了,这些钱够吃上两个月的,那时候他应该在王家村站住脚了,银子的事再想办法就可以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在乎有没有酒席,现在亏待他,以后他都会一一讨回来的,他觉得以自己的心机手段,不愁止不住关家三口。
其实也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关桥,只要治住了关桥,关家二老不足为惧。
那天他也试过了,关桥就是个软蛋,力气不如自己大,肯定打不过自己。
“小弟!你要是不想嫁村里人,咱们晚几年再嫁人,哥给你攒嫁妆,攒的多了外边总有人愿意娶,你到时候挑个好的,这个真不行,关桥都十八了还啥都不干,地都没种过...”
作为哥哥,替弟弟着急操心的,说的嘴皮子都快着火了,小哥儿还是慢慢的做着自己的活,匕首使得灵活多变,没一会儿就都弄好了。
“再说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肯定得过去瞅瞅,小爹一看,连酒席都没有,不得抹眼泪啊,小弟你不能这么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