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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钟修为虽然不及季峥,却是沙场中出来的老将,功法大开大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加上季峥已经轮战到现在,这一场并不好打。
还不等季峥应战,就听一道声音传到场中:“将军想要玩,不如本君来陪你玩玩如何?”
季峥转头看了过去,刚好对上方谦似笑非笑的眉眼。
方谦说完随手折了一段杨树枝,轻飘飘地落在场地当中,含笑看向蒋钟:“我让你三招,也不动用灵气,将军请先。”
季峥略一犹豫,但见方谦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便主动退到了台下。
蒋钟眯了一下眼睛,这显然不在他的计划内,但是他也很想探一下底儿:“不必让,直接来吧。”
蒋钟惯使长枪,他说完便将手中长枪横扫了出去,方谦说让三招就让了三招,这蒋钟的前三招他都没有出手,但凭身法避了开。
直到蒋钟第四招,枪锋回旋直刺向方谦的后心。方谦这才回手,杨树枝打在蒋钟的手腕上。
明明是如弱柳扶风的一招,蒋钟却手腕一麻,险些拿不住枪。
他心中微沉,自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当着全军的面却不敢有半分露怯。长枪一抖再次刺了过去,这一回方谦却像是喂招一般,一来一回的打了起来。
最终两人点到为止,以平局告终,保全了蒋钟的颜面。
蒋钟面色稍霁,抱拳说道:“多谢仙君赐教,请。”主动结束了这场漫长的车轮战。
回主营的路上,蒋钟主动提及今日一早便已经宣布奉季峥为新主。“晚上末将准备酒席犒赏三军,同时也让众将士和殿下熟悉一下。”
季峥微微蹙了下眉,他本不喜欢这些事情,但这些早晚都要习惯。随即点头应了一声:“好。”
“灵脉挖掘目前很顺利,已有产出三万五千块下品灵石,大概明日便可以结束工作,我们后天拔营进京。”回到主营房中,蒋钟展开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入京的路中,走官道最近,而这条路最为隐蔽,适合奇袭入京,我们……”
方谦漫不经心地打断了蒋钟的话:“不用,我们走官道就行,反正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蒋钟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季峥,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才迟疑地问道:“殿下是准备直接起义?”
“不是。”季峥顿了一下,主动解释道:“不过有人邀我入京,我应邀罢了。”
这话有点谈不下去了,蒋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选择。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季峥看出蒋钟的迟疑,想了想继续说道:“一队走官路,另一队隐藏踪迹走野道,同时也隐藏实力。”
蒋钟愣了一下,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似乎陷入了纠结。
“将军在担心什么?”方谦轻笑了一声:“将军大可跟着我们走官道,再派信任地人走野道。”
这样的安排自然最合蒋钟的心意,他自然不愿意让季峥领自己的兵。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季峥自己带几千精兵,而自己带大队人马走另外一条路比较适当。
“将军不必多虑。”季峥低头看着行军地图:“时间太短,我也没有把握带好兵。”
蒋钟这才松了口气,应声说道:“末将遵令。”
第90章 夜宴
后面关于进京事宜的讨论, 方谦实在没有耐心听,中途便溜了出来。
等季峥和蒋钟商讨结束, 再来寻的时候,就见绿洲的湖边, 方谦俨然已与年轻的小将士们打成一片的架势。这些小孩年纪都不大,脸是汕平谷的日光与风沙砥砺后的黝黑,这一来, 白衣白面的方谦整个人宛如玉雕成的一般,在碧绿的湖水旁显得格外显眼。
大抵是这些半大孩子的休息时刻, 这些小年轻大多光了膀子下了水,手中吊着一壶烈酒,在水中手舞足蹈, 显然是已经喝醉了。
方谦懒懒地倒靠在湖边的一颗树旁。凡间烈酒灌不醉他, 倒也不妨碍他如醉酒一般慵懒。他笑眯眯地听着小将士们讲的沙场,迈迈黄沙当中的刀光血影, 鲜血背后却是这些鲜活的生命最纯粹的情谊,和对未来最朴实的向往。
此时刚好黄昏, 仅剩下的半轮红日将天空染上一抹霞光。他的侧脸看起来很认真,不时辅一口酒, 应和一声打的好,这态度看起来十足是最好的听客。
季峥看的有些入迷, 直到方谦无可奈何地转头看了过来:“你们聊完了?”
季峥点了点头, 走上前伸出手:“酒席快开始了。”
方谦自然而然地搭住了季峥的手, 顺势站了起来, 回身招呼了一下那群小将士:“走吧,今晚你们将军请客,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那几个小将士顿时欢呼了一声,只是当着将军的面他们万不敢这般放肆,总还是得先回去醒醒酒,再换身干净衣服。一群小醉鬼东倒西歪,搭着肩结伴往回走。
方谦与季峥便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拔营的时日已定。今日不禁酒,晚上更是大宴全军。这自然也是蒋钟用以鼓舞士气的手段之一。不算先前校场对战季峥,这些年轻将士们今日难得有如此闲空,不必操练。
这时酒意上头,嚎着战歌一路归去,倒也有些典籍中所谓的“先贤”的风流。
沧浪洲风土如此,战歌的调子与萧执先前所唱的鼓歌也有几分近似,只是更加粗粝简单,没那么多附庸风雅的吟哦。可饶是如此,眼前少年们唱起来的声音也是高低不齐,难以分辨其中音律,但胜在声音清澈嘹亮,仿佛声音里就带着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