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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决一边挣扎一边向顾汝兰求救:“顾师兄,你劝一下顾掌门,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顾汝兰踯躅了一下,上前道:“父亲……”
“住嘴!你敢替这贼子求情,我连你一起罚!”顾维斥道,“他用了邪道法术是事实,还有什么可辩的!你问问你伏波师弟,他兄长就是死在邪道手下,他能不能忍受仙门有人和邪门同流合污!”
白决不甘:“玄门又不全是邪魔外道,用几个他们的法术我也没害人啊!”
“还不知悔改!”
“顾掌门你就算要废我修为,也得告诉我我触犯了哪条澶溪戒规,我是澶溪的弟子,就是丹心楼都没规定,没杀人没害人就会被别门别派的长者废修为!”
“好哇,真是伶牙俐齿!”顾维被他气的不轻,但有一点白决说中了,他确实没杀人没害人,顾维方才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一想,确实需要先通知澶溪。
他稍一犹豫,举起的手掌便放下来了。
站在一旁的伏波忽然道:“师父手下留情,白师弟一定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他不说话还好,这时候替白决求情,顾维刚平息的怒火又蹭蹭烧起来,连最乖觉的小徒弟都替白决说话,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这个白决果然擅长蛊惑人心。
“父亲别冲动!”顾汝兰急道,“白师弟的师父是薄暮空潭奉使陶漱!有什么,还是先通知陶仙师再定夺吧?”
陶漱的名字的确管用,顾维一听,蹙紧了眉头:“竟是陶奉使?”
他瞪了白决半天,终于道:“好,我就等陶奉使来了,请他亲自裁决他的好徒弟。”
*
白决被限制在顾维的书房里面,外面不光有几个北邙弟子看守,外加裴潇派过来的崖岛弟子。
白决没想到修个玄门有这么严重,从前在澶溪,因为他混修就闹得满宗门皆知,反对的人最多也就说一句他找死,哪像现在,动辄喊打喊杀,好像他已然是残害仙门的歪魔邪道中的一员猛将了。
其实也有迹可循,下山历练那一次,大家对于斩除玄门的认知非常一致:玄门是为害苍生的道派,比之妖界不遑多让,仙门才是正统。
白决只能怪自己缺心眼,没有藏好这身本事,还给师父招来祸端。
陶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白决被提到大堂去公审。
真没想到,偷找密函的事没有作为重点,反倒是他修习玄道成了被指摘的中心。
众人一听他修玄门,哪里还想听什么他没害人,摆明了要用偏见给他定罪。
有人说怪不得他结丹那么快,怪不得他还能打败剑门弟子,怪不得他能拜陶漱为师,原来都是投机取巧,都是邪魔外道。
“修习玄门,很容易堕入妖道!”有修士这样说。
白决嗤之以鼻:“人再怎么修也修不成妖,这是常识。你们说的那种走火入魔,哪个道派都有,仙门也有啊。我就算修得不是人了,那最多也是死了变成厉鬼。”
“看啊!他还想修鬼门厉术!”
这场公审变成了单方面的无理指控,修士说白决俨然是把灵魂出卖给了厉鬼,才能从一个普通中洲人快速走到今天的位置。
“真不愧是澶溪第一人。”有修士讥讽道。
昨天澶溪第一人还是美称呢,今天便字字带毒。
白决原本从没认过那什么第一人,现在听到别人这样讽刺自己,反倒气得想笑,他在堂上直言:“好啊,从今天我就是澶溪第一人,谁也别跟我抢这名号。”
第一次公审以陶漱力保他暂时告一段落,陶漱是几千年来的心道代表,在听审团里地位可以说仅次于鸿元尊。
他说用性命担保白决,连顾维都震惊的没法再逼问下去。
过后白决回了屋子里,崖岛看守他的两个仆人,有一个叫金蕙的大约不忍,进屋来找他。
她们看守着他只是因为裴听遥的事,不是为其他。因此金蕙听了今天的公审,也替白决抱不平,她道:“白公子不要介怀,我家少主当年刚刚崭露头角,世人也不信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偏说是岛主把消失的另两位剑圣和剑仙绑了给自己儿子吸灵力,荒唐吧?”
白决感觉自己有被安慰到:“这种话也有人信啊?”
“很多人深信不疑呢!”金蕙不平道,“有的人明知是假也要四处散播,有的人纯粹是傻,说的人多了他就信了。不合理的如此明显的论调居然也能引起广泛附和,依我看,是因为天才更不合理罢了。这就是嫉妒的本质,要给自己不如人来找借口。”
“我倒也不是天才……”白决笑了。他显示出愿意和金蕙多说点话的意思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尊上要对裴听遥做什么啊?他认识裴听遥吗?”
金蕙讶异了少顷:“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知道?”
“你不知道他是灵识?”
“这我知道啊,”白决道,“只是不知是谁的灵……慢着,你别告诉我……?”
“是我家少主。”
白决徒然张了张口,不知所言。裴听遥是裴谨的灵识?怎么可能,不对,也不是不可能,所有认识裴谨的人都错认了裴听遥,他们甚至连声音都相似,裴听遥的剑招是崖岛快剑,裴听遥和裴谨都是三百多岁……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