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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蕊气定神闲坐在靠着木柜那头的红色沙发椅里,从容不迫地斟满两杯茶, 将其中一杯推向对面的位置, 淡定道:“周总,坐。”
周以柔没有照做,因为这样看起来像是她在按照袁初蕊的话做事,她不喜欢被人指点做事。
袁初蕊有的是办法治她, 扬唇微笑:“你要是这么站着跟我说话,很像是来给我做汇报的下属。”
周以柔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面不改色地拐开了话题:“小袁董找我什么事?”
“聊聊。”袁初蕊靠在沙发里, 泛着淡粉的指尖轻柔地撑在太阳穴处, 高位者的仪态和气场便在无形之中显现而出,叫人不得不正视她, 她轻笑道, “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和陶雅菱的进度还挺快, 这一眨眼的功夫你们都要结婚了。”
周以柔没有接话, 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漠,让人分不清她眼中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袁初蕊拿起瓷白的茶杯,不慌不忙道:“不知道周总跟江家联姻是为了对付我,还是单纯地喜欢陶雅菱?”
周以柔撩起眼皮子看向对面的女人,她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是没有人会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轻易服软,如果她坦白承认是前者岂不是代表她确实威胁到了她,让她感到危险?
她不想让她得意。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周以柔回答。
这也是她先前给江海明夫妇的答案,因为喜欢所以想结婚,而不是因为需要。
江海明夫妇并不是会让孩子成为家族牺牲品的人,他们更愿意给予孩子自由选择的环境,所以江雅菱和陶又晴才能自由地做艺人追逐自己的梦想,江秋阳才可以自由地选择在国内参加高考,考验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直接出国留学一切服从家里的安排。
也因此,如果她是坦白是因为需要才和江雅菱结婚,一定会招来他们的不满。那是他们养育多年的孩子,是手心手背的肉,不是别人的商业需求品。
袁初蕊笑了,笑意并不真切:“周总现在又换人喜欢了吗?之前不还喜欢我的又晴?”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周以柔对陶又晴的喜欢一文不值,进而导致周以柔这个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一个骄傲自负、情感复杂又不懂得尊重的人,本来就一文不值。
或者说,她不是喜欢陶又晴,而是喜欢得不到的感觉。
“喜欢会变。”周以柔目光幽幽地说,“不然哪轮得到小袁董?”
在她和陶又晴的人生中,如果没有袁初蕊横插一脚,她说不定早就把陶又晴追回来过得比现在还要幸福。
陶又晴身边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她。
袁初蕊唇边笑意不减,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一丝恼怒。失败者才会恼怒,拥有者只会更加自信从容:“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不过是她生命里并不愉快的一个过渡段而已。”
她和周以柔之间不存在什么让与不让,因为她和陶又晴才是最适合的人。不论她们两个人过去认识过什么人,又喜欢过什么样的人,最终都会走向对方,成为彼此的伴侣
因为她们这才是命中注定。
周以柔冷笑一声,并没有接话,但显然是不承认她这句话。
袁初蕊淡定地撑着脑袋看她:“有一个问题我之前没有时间问,现在空下来了,我就很想问一问周总——打压又晴五年的你,哪里来的勇气跟江家联姻?”
提起这事,袁初蕊的话不由得尖锐了几分:“为了哄陶雅菱,你打压又晴五年,让她远离舞台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开个自娱自乐的号都要背着你偷偷摸摸进行,你是不是还曾经反过来怪过她没有把‘红桃q’的身份告诉你?你甚至还认为你和她的五年是平等交易,而不是你在消耗她的青春和时间,对吗?”
周以柔自从上次被陶又晴指责过后,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做错了,她以高高在上的富人姿态蔑视了那时候贫穷的陶又晴,以为自己有钱有权做什么都可以。
理智告诉她,她错了,但她的情感受到了冒犯,更不愿意在袁初蕊面前轻易服输,于是梗着脖子跟袁初蕊唱反调:“又晴喜欢我,需要钱,所以我包养她,给予她需要的东西,这是平等的交易。”
袁初蕊嗤笑一声:“她需要的东西——她需要一个好的公司和老板来帮她完成梦想,需要有正常的人际交往,需要自由,还需要喜欢的人的回应,那时候的你给了吗?”
周以柔沉默了。她没有给,所以她现在输给了袁初蕊。
袁初蕊一脸的“你真是蠢得没救了”的表情看她:“周以柔,如果我是你,就该愧疚地离她远一点,而不是像只苍蝇一样数次闯进她的世界,在她眼前飞来飞去。”
周以柔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但教养和理智让她没有在这里跟袁初蕊撕破脸:“请你说话客气点。”
“我需要对你客气吗?”袁初蕊不紧不慢地笑道,“算了,那就对你客气一回,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袁初蕊倾身向前,撑着下巴,眯起美目:“周以柔,我知道你五年前是为了陶雅菱才逼又晴退赛,因为陶雅菱给你打过电话,她说她害怕自己会被又晴压下风头,对吗?”
往事被袁初蕊轻飘飘地揭开,饶是周以柔再淡定,此时的眼睛里也诚实地冒出了几分惊愕与疑惑——袁初蕊是怎么知道的?那一通电话明明只有她和江雅菱两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