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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大小姐小心点, 他这人燥得很。”
陈邪回头说了句:“□□大爷。”全都老实了,只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有人正经地问:“邪哥下午还来不来了?”
“不一定, 再说吧。”
一群人嬉皮笑脸的, 拖着腔调重复他的话:“不一定啊, 咋还不一定了呢?”
他们揶揄的语气太明显, 听得霍沉鱼不好意思了,转身背对着他们。
陈邪垂眸, 看着她背的兔子包包,伸手揪住兔子耳朵,往下扯了一下,霍沉鱼立刻回头看着他。
“走不走。”
霍沉鱼急忙点头,跟着陈邪下楼去。
陈邪住的地方离台球厅很近,只是外面太阳特别大,他怕走路回去霍沉鱼会晒得难受,叫了辆车。
霍沉鱼先上车,乖巧地挪进去,靠边坐,只占了很小一点地方。
陈邪大剌剌地坐在正中央,分着两条腿,右腿膝盖离她特别近,只要他晃一下,就能碰到。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跟她在这么狭窄的空间相处,陈邪看着她的侧脸,手搁在椅子上,不停地点点点,心里很燥动,有点静不下来。
霍沉鱼感受到他的强烈注视,抿了抿唇,刚想跟他说话,车一停,司机说到了。
“……”
才开了两分钟,这么近为什么要坐车,一起走路散步也可以啊。
霍沉鱼下车,被大太阳烤得眯起了眼睛,慢慢打量四周。
这一片拥挤的住宅区比较落后,环境不怎么清洁,昨天下过雨,早上还没完全晒干,地上就汪着黑乎乎的脏水和淤泥,堆满了的几个大垃圾桶散发阵阵恶臭。
霍沉鱼眉毛一皱,拿手捂住了鼻子,看着旁边习以为常的陈邪。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超市,不太在意地说:“我进去买包烟,你要不要吃什么?”
霍沉鱼这种环境哪还吃得下,冲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带了水。”
陈邪点了点头,自己进去买东西,很快付了账出来。
他把一只未拆封的竹炭口罩递给她:“戴上味道小点。”
霍沉鱼带好口罩,跟着陈邪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楼里没装电梯,不怎么透光,很阴凉,楼道还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她戴着口罩都闻到了,可想而知味道有多大。
陈邪面不改色地爬楼梯。
他不想让她来这种地方,也不想她看到他是住在什么脏乱的环境里,更不想她看见自己那简陋得一无所有的出租屋。
但是她说想来,他就拒绝不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希望,反正他就是这种条件,他没什么好刻意隐瞒她的,她知道,她也看不上。
霍沉鱼没想那么多,她是看见陈邪就开心。跟着陈邪到了五楼,看着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就这,进来吧。”
她看了里面一眼,走进去,犹豫了一下,试着把口罩取下来,动了动鼻子。
还好,他房间里干干净净,除了烟味,就是洗衣粉的味道。
主要也是他屋里太简陋,就一个柜子一张木床,还有个垃圾桶,连椅子都没有。
霍沉鱼坐也没地方坐,局促地站在那,回头看着陈邪,等他拿伞。
陈邪不着急把伞给她,慢腾腾地把门关上,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黑眸意味深长地盯了一会儿她的裙子,靠在柜子上,拆开刚买的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燃了,雾气遮住了他的神情。
看霍沉鱼一直站着,不敢坐他的床,陈邪嗤了一声,说:“坐啊,怕什么,急着走?”
霍沉鱼纠结地看了看他的木床。
床上铺着凉席,空荡荡的,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和一个枕头。
她迟疑几秒,还是走到床尾坐下,把包包放在自己大腿上,瞥了吞云吐雾的陈邪一眼,低下头,一边拉开包包的拉链,一边说:“我没怕。”
“没怕,那怎么站着半天不动?”陈邪似笑非笑,忽然想起来,歪头说,“诶我想问你啊,昨天庆大附中的堵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哭,我就给你递瓶水,你就委屈得不行了,冲我哭唧唧的,你怎么那么怕我啊?一瓶水,你不想喝不拿就行了。”
“我是讲礼貌,不好随便坐人家床上。昨天也不是怕你才想哭的。”霍沉鱼一脸认真地跟他解释,同时把水杯从包里拿出来,用力拧开,盖子放到包上,两只小手抱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
水屯到嘴里,小脸的两边脸颊就会鼓起来。
陈邪懒懒散散地“呵”了一声,吐出烟圈,手上夹着烟,凝视坐在他床上、抱着水杯喝水的霍沉鱼。
看了好一阵,她喝够了,盖上盖子。
他又抽了一口,沉默半天,问她:“能不能问你个事儿啊。”
霍沉鱼使劲拧紧瓶盖,疑惑地看着他:“你问。”
陈邪低着眼睛,注视烟头明灭的一点猩红,语气有点颓废:“你跟那姓顾的在一起了没啊?”
“什么?”霍沉鱼手上动作一停,没明白。
“你昨天不是跟他表白了吗?”陈邪顿了顿,又烦躁地偏头,补了一句,“我听他们说的。”
啊?她跟顾庭深表白过吗?
霍沉鱼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昨天我做游戏输了,那是游戏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