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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立即明白了。周弈不需要袁程远动手的证据,所以摄像有没有拍到当时的画面并不重要。但只要袁程远要求看录像,就能够肯定是他动的手。
“行。”王鹏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半晌王鹏回来,道:“已经跟他们说了,后面我去问一问袁程远看没看录像,就知道是不是他做的。”
周弈点点头。
王鹏拿出手机看了两眼,骂道:“草,谁他妈发的照片!网上怎么全都在传斐然伤的特别重?”
就这么一点时间,#宁斐然录制节目受伤#已经登上了微博热搜。不知道是谁发的照片,把救护车什么的全都拍下来了。网友们不明真相,以为是节目组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才导致宁斐然受伤,在微博下排队怒斥。
王鹏看到话题下一溜骂节目组、骂现场导演、骂工作人员的,心里都替他们委屈。
动作戏也就那么一段,难度并不算太大。排练的时候动作指导和武术教练都在旁边看着,拿的道具也就是个PVC管罢了。
都这样了,室内排练还能做什么安全防护呢?
王鹏叹了口气,给节目组打电话道歉,以免让人对宁斐然不满,以为是他们这边故意买话题艹热度。节目组也十分不安,生怕宁斐然出了什么事毁掉《演练》的口碑,两边都在电话里一口一个对不起,循环往复说了半天。
道完歉,还要把话题压下去。受伤虽然不是什么负面新闻,但这种热度不要也罢。王鹏又给公司打电话商量……病房里需要保持安静,他没讲两句就自觉出去了。
……
临近傍晚,宁斐然还没醒。节目组那边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透露出的意思是如果宁斐然明天不能按时参加拍摄的话,可能会直接宣布退赛,由剩下三名选手录制最后一期。
王鹏一听就急了,不客气道:“我本来没有怪节目组的意思,但是斐然毕竟在录制过程中受伤了,就不能等等他吗?”
负责人道:“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录制日期是早就定好的,播放权卖出去之后就要按照合同来,宣传都做了,如果不能按时播出损失很大。这边拍完还要送去做后期,送审,根本没有时间耽误啊!”
王鹏十分头痛,也知道节目组投入很大,但宁斐然前面几期节目都过了,最后一期不参加的话相当于前功尽弃。他想了半天,只能说:“等到明天早上录制之前给你们答复,行不行?斐然现在确实还没醒,但他没什么外伤,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
负责人连声答应了。
周弈在病房待了一下午,杨秘书送了晚餐过来,还带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王鹏打完电话回到病房一看,知道周弈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现在这关头,王鹏也没心情计较周弈为什么这么殷勤。宁斐然出事了,工作室那边必须时刻关注网上的动静,许多事情都等着他拿主意,确实没空守宁斐然一整晚。周弈在这里反倒是件好事。
他匆匆在洗手间用凉水抹了把脸,跟女朋友打电话说清了情况,就往公司赶过去。
凌晨五点,宁斐然眼睑忽然颤动两下。他的意识在沉浸在黑暗中,无知无觉,这时慢慢复苏,首先就感受到一种从天灵盖贯穿脊椎的刺痛。
这种疼痛像是用细长的钢针凿穿头骨,一直到尾椎,令人难以忍受。宁斐然无意识地痉挛,喉间低低传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周弈一直没睡,听见动静就放下电脑走到床边。他看见宁斐然在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轻声喊他的名字:“斐然?”
宁斐然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他无力地等了一会儿,疼痛渐渐褪去,才有了转头的力气。视野重新获得光亮清晰起来,看到的就是周弈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周弈见他是真的醒了,倒了杯温水。宁斐然自己缓了一会儿,在周弈的帮助下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来,一点点喝水润喉。
喝过水,宁斐然一片混沌的脑海顿时清醒,记忆回笼:“……我录节目的时候晕倒了?”
“嗯。”周弈道。“有点软组织挫伤,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喔。”宁斐然点了点头。他反应还有点迟钝,头痛一阵一阵的。这时候想起来晕倒之前看到的画面:袁程远手里的那一点点绿色。
他觉得晕倒跟这个脱不了关系。最开始长出草芽的时候他自己试着拔过,虽然没有损伤草芽本身,但能够感觉到疼痛。
如果袁程远把草弄掉一块,那他晕倒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宁斐然想着,下意识把手伸到头顶去摸草。中途忽然想到周弈还在旁边,又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简直掩耳盗铃。
周弈看着略有点想笑,说:“你头上的草缺了一块。”
宁斐然:“……!!!”
宁斐然张口结舌,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啊……是吗?”
他力持平静,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周弈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地说草缺了一块还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知道了,他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对,周弈不是那种人。
然而头上长草未免太奇怪了,周弈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宁斐然心里一团乱,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我他妈现在在医院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