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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个很诚心的主啊。”
戴礼往声音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是个高大的背影,也没在意。抬脚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佛像,他看了半天,想:冯谦不是说求好运签在千手观音殿么,这里怎么供奉的是一尊佛?
佛像左边坐着一个穿僧服的老者,看上去一把年纪了,白胡子垂到胸前,手里端着个木鱼。
他走上前:“大师,我来求签。”
僧人眯着眼睛,听力有点不行,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年轻人,来求签啊?”
戴礼点头:“是。”
僧人延迟了几秒,慢吞吞抬手一指:“签筒在那边。”
戴礼走到佛像面前,跪在软垫上,还没来得及去拿签筒,就感觉身边软垫陷了下去,有人跪在了他旁边。
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伸过来,和他同时抓住了签筒,两人的手就覆上了。戴礼顺着那只手往上望去,那人也刚好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钟鸣,还有白鸽扑腾翅膀的声音,戴礼的睫毛颤了一下,从对方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风吹动树叶的光影。
今天的肖景序穿得没有像第一次见面那么花里胡哨,但也符合他一贯的浮夸风,菱格切分图案的衬衫虽然很有高级感,偏偏主人不好好穿,扣子开到第三颗,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只随时准备求偶的公孔雀,骚得光明正大。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两人身上镀上上一层金色。这刹那,周围都变得静谧。
在寺院门外买了根冰棍乘凉的冯谦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糟了,我给大力指的那个地方不是求好运,是求姻缘的!
他张望了一下,那个大殿还很远,现在追过去太热了,干脆等他出来再说吧。
冯谦咬着冰棍想:算了,求什么不是求,都差不多,差不多……
肖景序看到戴礼时,心里即是惊讶,又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手都忘了挪开,就一直覆在对方手背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份心思,但能感觉到自己是喜悦的,有一种“高中上体育课时在操场偶遇隔壁班班花”的感觉。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因为见到一个男人而这么喜悦过。
此刻气氛正好,阳光也正好,刚想琢磨一句稍微浪漫点的开场白,就听到戴礼沉下脸来说了声:“你瞅啥?”
“……”
肖景序瞬间什么念想都没有了。刚刚那一点点莫名的悸动消失无影。
他揉了一把脸,真是的,我刚在想什么呢!
戴礼见他不回答,又说了句:“你瞅啥?”
肖景序回:“瞅你咋的?”脸上挂着痞笑。
戴礼懒得跟他斗嘴,收回手,把签筒往他面前一推:“你先。”
肖景序也不多谦让,顺势就拿起签筒摇了起来。
戴礼想到了什么,就说:“刚刚猛捐香火钱的那个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啊,怎么了?要让菩萨看到我的诚意嘛。”
肖景序摇出一根签来,把签筒递给戴礼,戴礼接过来面无表情地摇着:“你在外面都这么撒钱?”
“嗯。”
“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钱的样子,那些绑匪不绑你绑谁?”
“没事,我带了保镖。”肖景序自信一笑,“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戴礼摇出一根签,俯身把它捡起来。“保镖人呢?”
“山下等着呢。我那些保镖凶神恶煞的,带进来,吓到香客怎么办,再说那些绑匪还能在庙里绑人不成?”肖景序说着嘚瑟一笑,“谁给他们的勇气?佛祖吗?”
戴礼目光从他的签上抬起目光,刚要说话,忽然有两人冲过来,“啪”地就用麻袋从头罩住肖景序。
戴礼:……?
紧接着两人把麻袋一抬,风一般跑走了。
眼前之人像瞬移一样消失,戴礼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直到远处传来肖景序的哀嚎,他才猛然意识到——什么鬼!真的有人在庙里绑人?
我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倒霉体质啊?
肖景序的哀嚎还在继续,戴礼深呼吸了几下,把签往裤兜里一塞,追了上去:老子就他妈救你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殿门口的大师还在懒洋洋敲着木鱼,只觉得有一阵风在面前吹过,卷起他银白的胡须在空中飘扬。
肖景序:“救命啊啊啊啊啊~~~~”
大师眯着眼睛,淡定地坐着,延时了三秒,慢吞吞说:“施主记得回来找我解签哦。”
紧接着戴礼也一阵风地过去:“大师他被绑架了!”
大师依旧眯着眼睛,整理了一下白胡子:“刚刚谁叫救命?”
又延时了三秒之后,大师睁开眼睛:“哎呀…有人绑架…”他放下木鱼,手伸进僧袍里摸来摸去,最后掏出一个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歪,保安室吗?有人在庙里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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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礼追着绑匪一路跑到山里去了,他跑步本来就很快,耐力还贼好,这俩绑匪要是认识上次那俩,应该会后悔没提前研究一下肖景序的这个新朋友。
他们抬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跑了那么远,渐渐变得吃力,又是上坡,回头一看后面那人不但一点都不累,还越追越近,吓得他们飙出一句脏话:“操,怪物吗?”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为了脱身,只好把麻袋往地上一丢,两人就跑没影了。肖景序被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挣扎着想出来,可是傍边就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陡坡,戴礼大喊:“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