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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除了学习, 还有一样挑战是要融入当地的音乐圈,陆余舟的社交能力不能说不好,但也绝不优秀,这是个人性格还有意识形态导致的。他在C音的好人缘主要源于个人魅力, 他主动的成分很少,因为他觉得没太大必要,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惰性社交的习惯。
可在国外,如果想在专业领域取得一定的成绩,就必须扩大眼界拓展人脉,如此才能获取足够多的社会信息资源。
幸而陆余舟运气一向不错,他在学校结交了一个当地的小伙伴,名叫兰斯,这位同学跟他早有渊源,正是当年在巴黎比赛中分了他一半奖金的那匹黑马。
兰斯同学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不算顶级帅,但有才又有财,热情开朗为人风趣,所以朋友众多。他特别喜欢陆余舟,据他自己说当时比赛的时候他就觉得陆余舟十分有魅力,比赛结束后还试图加好友,但陆余舟溜太快,他没找到机会。
兰斯比他小一岁,却被他高一级,因为陆余舟重修了大学课程。在兰学长的照顾下,陆余舟很快融入了学校以及校外的社交圈,甚至认识了当地的几位演奏家——兰斯的妈妈就是当地有名的小提琴家,所以他家的社交圈很高端。
唯一的毛病就是此人太热情,总是热衷于给陆余舟介绍男女朋友。他知道陆余舟跟吴也的事,在学校第一次见到陆余舟便问了一句:“你男朋友没跟你一起来吗?”
因为这句话,陆余舟差点儿将他排除在社交圈外。
对当时的陆余舟来说,男朋友这仨字等同于一把刀,刀锋一出必能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用来屏蔽过去的屏障给碎成渣。
所以他一度视兰斯为仇敌,见了他就要绕道而行。
然而兰学长是个比某学弟还不要脸,比值仔还无条件关心他的人,所以陆余舟的冷脸外交没能阻挡兰斯的热情,于是这家伙就这样“趁虚而入”,成了他在异国他乡的洋老铁。
兰斯在巴黎那会儿就看出陆余舟跟吴是一对儿,所以他以为陆余舟是个gay,开始介绍的是清一水的男朋友,什么黄皮的白皮的黑皮的,高大威猛的小鸟依人的应有尽有。
后来陆余舟表示他不是gay,也不想交男朋友,兰斯明白他的意思,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没消停多久,大概是在陆余舟疯狂地用两年的时间修满了本科学分的时候,这货又开始给他撮合女朋友。
其实也不需要他费心找,陆余舟在学校里爱慕者众多,兰斯只是当个成人之美的中介,帮他筛选他认为靠谱的。
这些年陆余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杆子打死似的拒绝女生,他会同她们交朋友,一起吃饭聚会,只是依然不会进一步发展。开始兰斯以为他有感情障碍,后来总算摸透了他的尿性——这家伙不恋爱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只认准了一个,没打算给别人腾地方。
这对于一个双性恋,换男女朋友比换车还快的货而言,属于无法理解的领域。
不过,虽然他俩在爱情方面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其它方面很合拍,尤其兰斯是个开心果,很会哄帆姐开心,没有课的时候兰斯经常赖在陆家,陪余帆玩,这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陆余舟的压力。
又读完两年硕士后陆余舟继续申请了博士,而兰斯为了继续当他的学长,本科毕业后直接申请了博士。在学习方面两人是各种较劲,比如陆余舟获得了某比赛第一名,兰斯必然要选一个更高级别的比赛拿第一来气他。如果两人参加同一场比赛,兰斯肯定要来分陆余舟的奖金。
拜兰斯所赐,陆余舟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这种生活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
读博的第一年,值仔飞来美国看他,下飞机见面,孙值看了他足有两分钟没说话。
他俩平时差不多每天都会聊两句,隔三差五视频一次,孙值能看出他瘦了累了或者高兴了不高兴了,但看不见他整个人的状态。近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乍然面对一个活生生的陆余舟,孙值竟然生出了些许陌生感。
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质气场天差地别,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变得自信优雅,隐约还带点上流社会走出来的贵气,随便往哪一站,都带着引人侧目欣赏的光环。
“怎么了值仔,连祖宗也不认了?”陆余舟才参加了一场演奏会,还西装革履的,跟为求舒适,飞机上穿了一身运动装的孙值站在一起,活像两个阶级的人。
孙值险些泪目,能看到重获新生的祖宗实在太令人动容,他当即丢下包,上前抱住陆余舟,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老陆,我太激动了,我现在就想感谢时间,感谢重逢,感谢天感谢地……我能亲你一口吗?”
陆余舟抱着孙值的脸,在他日渐油滑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口,完了拿纸擦擦嘴上的油,没脾气:“你头上抹油就算了,怎么还往脸上抹啊?”
孙值拿湿巾擦脸,一边嘿嘿笑,“我这是搽多了护肤品,天热闷油。”
陆余舟打量他日益稀薄的发际线,还有更加膨胀的肚子,怀疑地问:“值仔,你毕业才两年,还如此沉迷皮肤保养,怎么依然朝着中年危机的方向去了呢?”
“嗐,”孙值发出了中年试的感慨,“创业不易啊。”
孙值毕业后还继续跟杨怡搞工作室,创业之路说是头破血流也不为过,首先第一个阻力就是资金。他爸在他毕业之后便停止了他的一应开销供应,并且撤回了之前的投资,说是让儿子体验一下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