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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生的,我一个人生的……”林小松贴在男人胸前,呓语般的嘀咕。
“我和他爸也没办法,他才二十一岁,谁家二十一岁的大儿子身边还带着个闺女啊!”
“啊——”林小松大吼一声,嗓子内的混沌污浊溢出口腔,陈年往事,怎一个烧心!
楚毅心脏抽疼,打横抱起林小松朝主卧走,“砰咚”踹门而入,把人放到床上。乐乐被惊醒了,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她爸爸。
楚毅瘫坐在地板上,筋疲力尽的感觉。
“爸爸。”乐乐往林小松怀里钻。
林小松侧躺着,睁眼看孩子,单手搂紧了,吻上额头:“乖。”
林母走到门口,抽抽搭搭道:“领养的那户人家都是老师,孩子现在上一年级了,你爸有他们的电话。”
楚毅冷静过后,嗓音疲累沙哑:“睡一觉吧,我买明天早上的票。”
“对,我们早点过去,我、我……”林母语无伦次,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我现在就问他。”
林母拨通,电话里一阵嘟嘟忙音,无人接,林小松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就朝她掷了过去,“滚!”
乐乐吓得不敢哭,抿着唇可怜兮兮。
“你也出去。”这话是对着楚毅说的。
楚毅撑着站起来,看了他一眼,默然走出卧室。林母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低头跟上去。
“我们家小松老实,你以后要好好对他,那孩子要是能要回来,你要好好补偿他们爷俩儿。”
楚毅坐着抽烟,没搭腔。
林母无话可说,摸了摸手机,继续给他丈夫打电话,打了两次,那边终于接通。深夜里被人搅了好梦,林父极度恼火:“啥事啊?”
林母看着自家女婿,对着电话那头说:“平平她爸爸找到了,就是跟小松结婚的那个医生。”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母停顿许久,才接着说:“我们明天去省城看那孩子,你把电话发给我,我去联系。”
楚毅的俊颜掩在烟雾后面,看不真切,他咳了一声,声色沉重,始终不曾开口,移了烟灰缸摆到近前,屈指磕了几下香烟。
林母心惊胆战地打量着女婿,生怕他怪罪。
楚毅缄默良久,想起多年以前,那人来找过他几回,颠三倒四向他陈述“事实”,那些年,他是真怕了那孩子,沉重的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想指点别人的人生,也不想对任何人的后半生负责。不到三十,自认为婚姻这玩意儿虚无缥缈,离他很远很远。
当年云雨之后,他俩曾经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他问过林小松,喜欢我什么?
林小松嘻嘻傻笑,你很酷,跟他们一样。
酷?
我说不上来,就是跟他们不一样,楚毅哥,我好喜欢你啊。
手上的烟没抽完,直接被扔了,猩红烟头横躺在水晶烟缸里,前端还起着青烟。
男人进了主卧,半蹲在床边,扒拉着那人的眼睑看,看他是否还在偷着抹泪。
林小松动手打他,他也不躲。
“是你不要她的!你当年不肯要她!我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你!”林小松像只护犊的母兽,替他的小崽子记着仇。
“起来!”楚毅拎着他,林小松踉跄一冲,整个身子歪扭地倚在男人身上,随后被男人粗鲁地拽着,关进了卫生间。
房间里,独留下一个无辜的女娃娃,想哭不敢哭,憋在喉咙里生生哽着。
“啪嗒”,门锁旋进卡缝,他被男人抵在卫生间门后。两人同样的,狂潮迭起。
“我没想要她,我去医院,他们不肯给我做人流,他们不给我做……我每天都跳操,每天都跳……她还在肚子里,我不想生……楚毅哥,我害怕,我不想生她。”
楚毅眼睛里泛着狰狞的火苗,他擒住林小松的手,直接往他脸上呼,“打我!打我!”
林小松哭得声嘶力竭,险些站不住,男人喉头滚动,扣住那人的头重重吻上去,那么急迫,那么强势,几乎是要同归于尽。
那夜,楚毅一个人待在书房,东方既白时,屋子里依然悄然沉静。
林小松也是一夜没睡,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看,看到眼睛发涩,不得不闭目养神。
乐乐敏感多疑,很早就醒了,自己上完厕所,爬到她爸爸边上问:“爸爸,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宝宝啊?”
林小松揉揉孩子脑袋,“是啊,我们乐乐还有一个姐姐。”
乐乐早熟一般,近乎讨好的口气:“我会对姐姐好的,我把大钢琴送给她。”
林小松沉默片刻,自己坐了起来,侧身看着女儿:“那是给你买的,我们不送人。”
乐乐躲进被子里哭,好半天才钻出来,两眼哭得发肿:“你们不要有了姐姐,就把我赶走。”
“你是爸爸生的,谁敢赶你走!乖,一会儿你去奶奶家玩,爸爸跟叔叔有点事要出门,你在奶奶家要听话。”
“嗯。”小丫头抽泣着,“我很听话的。”
楚母没问缘由,早早过来接孩子,遇上亲家母,两人不免要打几声招呼。
九点多的飞机,时间仓促,林小松道了句:“我们赶飞机,先走了。”
楚母当他们是要送林母去机场,摆着手催促:“快走吧,别晚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