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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明看着刚刚还发誓对他女朋友绝对忠诚的苏炳,现在说起分手来也是非常随意。
顾朝明说:“我没空,我还要去兼职。”
“那个破烂兼职还没完啊?”苏炳问。
“就今天了,最后一天,今天干完领工资。”
“最后一天又不要紧,就耽搁一会,只要去露个面就走,不会让你迟到的。”苏炳劝顾朝明。
其实顾朝明对苏炳女朋友也有点好奇,想看看那个叫出给他们洗脑的“哥哥”的女孩子长什么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太想去兼职。
犹豫一会,顾朝明答应下来:“那行。”
岑西立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都没有带他的意思。不是觉得他不够撑场面,而是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岑西立家就管他管得特别严。
高二才刚开始,高三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大学更是缥缈于云端又似乎就在眼前。
真真切切,虚虚实实。
岑西立不用想肯定是安安稳稳努力考大学那一派。苏炳有他爸,上课不听,下课就专门报补习班。虽说苏炳的成绩除了英语其它都和顾朝明差不多,但看他的样子也不愁,每日想着怎么和女生谈恋爱。
三人中顾朝明觉得唯有自己看不到前方,一直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约定好放学去初中部见他的女朋友,苏炳终于没来吵他。
苏炳消停了,这节课也到了尾声,顾朝明一节课觉也没睡成,就做了两道习题,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苏炳聊天。
苏炳期待的转学生顾朝明没怎么在意,只觉得如果这次陪苏炳去看他女朋友分手了的话,恰巧又转来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女孩,那她很有可能就是苏炳下一任女友。
八字没一撇的事,顾朝明没怎么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是明天记得带数独本还有今天要去医院看老妈,多做几个她喜欢的菜。
老妈说医院里的饭菜吃腻了就想吃家里的菜,顾朝明一早上便提早准备好保温桶。
想起母亲,不免想起那个男人,早晨出门时他不在,不知道现在回没回家,喝没喝酒,醉没醉。
今天是男人生日,顾朝明记得却完全不想为他庆祝。
就装作不记得吧。
最好出去,别在家,让他好过,顾朝明想。
想到男人又是一阵烦躁,比做不出题的挫败感更让人烦躁,以至于接下来的一节课顾朝明都没心思睡觉。
下课数学课代表正在发昨天小型测验的试卷。
试卷顾朝明没怎么认真写,随便写完几题便开始玩数独,要交卷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拉过岑西立的卷子胡乱抄几个答案。
顾朝明知道自己差但不知道自己差到哪个水平线上,发下来的两位数分数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两位数轻飘飘的,连分数都不是他的。
顾朝明看看自己试卷上的鬼画符,再看看岑西立试卷上的红勾。试卷上一道道红勾是岑西立努力的证明,岑西立靠自己努力冲到班级前十。
岑西立温柔的说话声让顾朝明回过神,顾朝明刚刚一直在愣神,没听清岑西立说什么,只能再问:“啊?你说什么?”
岑西立看着他又重复一遍:“我们班真的要来新生了。”
“新生?转学生?”顾朝明问。
岑西立点头。
“你怎么确定?”顾朝明边问边将两位数的试卷夹进课本。
“我刚去办公室看到了。”岑西立说。
“新生就来了?这么快?”
这都快放学了,转学生不一般是早上或者上课的时候才来吗?这一下午就剩最后一节班会课了来?
岑西立摇摇头道:“我没看见新生,但看见新生爸妈了。”
“哦。”顾朝明平淡地应了声,又问:“怎么样?”
岑西立回忆起刚刚在办公室看到的场景。
越过并排放置的教师办公桌,班主任桌边站着一对男女。
看样子应该是学生家长,岑西立一下就想到生物课上苏炳说的要来转学生的事,现在就有人在和班主任谈话,难道是转学生的父母?
抱着这样的好奇,岑西立留心听着班主任和他们的对话。
找他的是其他科目的老师,并不是班主任,办公桌隔的有些远,岑西立只能将他们的对话听个大概。
他听到那对家长中的女人说:“最好不要让他靠近窗边……”
“医生说这种病应该能稳定下来。”
“拜托老师多照顾,还有……”
一直都是女人在说,女人音色适中,不刚也不柔,但对班主任交待起事情来声音不自觉地柔软,是在诚恳地嘱托和对孩子的担心。
女人身边的男人没说话,岑西立只听到他在最后说:“拜托老师了。”
听个大概岑西立基本能确认他们就是转学生的家长,这转学生还带着什么疾病?
出办公室时,那对家长也刚好和班主任谈完话,班主任陪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
岑西立看了一眼那两位家长,女人面目慈善,慈善中带着一股利落的干劲,男人彬彬有礼,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
“我就说刘小胖的消息没错吧,这下八字有一撇了。”苏炳在岑西立和顾朝明说转学生父母的时候凑过来。
“那你慢慢期待吧。”顾朝明说。
“这转学生还不简单,还带病。”苏炳顺势坐在顾朝明身后的空桌,那已经成为他们仨聊天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