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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行没接腔,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的影子。
今晚的夜戏原本是要拍郁然和程皓一起骑车回家的,钟思远也不知道和导演说了什么,反正那场戏暂时推后了。
方知行想,会是因为他吗?
中午在卫生间,钟思远问他是不是腿疼,是真的怕他耽误拍摄进度,还是……担心他?
他转向季钏:“给我根烟。”
季钏大喇喇的蹲在路边,香烟盒和打火机一并捏在手里,他惊疑不定的看了方知行一眼:“没事儿吧,怎么还抽上了?”
方知行劈手夺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燥热的晚风没丁点凝神静气的作用,他微眯着眼睛猛吸一口,火星快速往上燃着。
“喂喂喂,”季钏站起来拦他,“别抽这么凶。”
尼古丁侵入肺腑,方知行地痞流氓似的喷出一个接一个烟圈,目光却是空的。
季钏不怎么放心:“卿卿,你咋了?腿还疼不?”
方知行毫不客气的回头,最后一口喷在季钏脸上:“别特么喊我卿卿,肉麻。”
季钏被攻击个正着,苦着脸把烟挥开:“那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和钟思远相处的挺好啊。”
方知行看着在指间燃烧的香烟,答非所问:“知道钟思远微信么?”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钟影帝的微信……”季钏说,“但是我加上林曼曼了,我问问她?”
“算了。”
方知行把烧到一半的烟扔在地上,拿脚踩灭了,口袋里摸出半张纸,蹲下的时候动作一顿,还是弯腰把烟头捡起来裹好揣兜里。
季钏整个人对“钟思远”都很敏感,追着问:“什么情况啊,说话说一半会折寿的懂吗?你要人家微信干啥?不会是想再续前缘吧!”
续个屁的前缘。
方知行懒得解释,岔开话题问:“你叫的车怎么还没到啊,都几点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发现你的态度很可疑!”季钏拿出手机看一眼,“操,刚刚还十五分钟,现在又二十分钟了,这车怎么越跑越远了?”
方知行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自言自语的嘀咕:“我没想续前缘,也续不上。”
远处驶来一辆商务车,快经过方知行的时候闪烁两下车灯。
方知行拿手挡了一下脸,那车慢悠悠停在他面前。
副驾驶这边的车窗降下来,剧组司机小刘在里面冲他笑:“方老师,上车,我送您回家。”
坐上车,方知行客气的说:“刘师傅,真是谢谢您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小刘比他更客气:“小事情,我们应该做的嘛。您以后甭挤地铁了,也不要浪费钱打车,我负责接送您上下班。”
季钏扒住后座座椅,倾半边身体问道:“嗯?还有这种好事,剧组安排的吗?”
“啊对,”小刘笑了两声,“总之您以后都跟我车走,不用那么麻烦了。”
·
一路畅通无阻。
方知行到家就去洗澡,热水淋透身体,冲刷着腿部筋骨,不适感渐渐浮上。洗好出来,正常行走有点困难,方知行肩上搭着毛巾,湿着头发去电视柜底下找舒缓药膏,手法熟稔的好一通按摩,直到皮肤发烫才一瘸一拐的回屋。
他揉了揉潮湿的头发,把毛巾兜在脑袋上,打开了电脑。
时间挺晚了,明天还要早起,方知行按理说该睡了,可他现在毫无睡意,被钟思远勾起点情绪,甚至破天荒上了某网站,搜索起Times的团综。
Times组合原本九人,除了方知行和钟思远,其余都是韩国人。他俩退出之后,Times就成了韩国本土组合,这些年也发过几张专辑,办过几场演唱会,但始终算不上大火。其实当年Times就是个小破团,在韩国那种组合遍地的地方并不怎么吃香,公司还商讨过,要另辟蹊径靠方知行和钟思远打开中国市场。但后来团里仅有的两位中国人相继退出,加上各种政策限制,Times的发展也因此不上不下的尴尬起来。
方知行看着屏幕上几张熟悉的面孔,出道时队里最小的成员才十六岁,如今青涩少年已经长大,面对镜头也游刃有余。
看了一会儿新团综,方知行被侧边的视频推荐吸引过去,他点开,是Times刚成立时的采访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不过一秒钟,方知行就按下了暂停。画面中的他才二十岁,那时的造型比较夸张,用现在的话来说叫杀马特,男孩子头发也留的很长,方知行觉得有点辣眼睛。他看了看旁边的队友,红毛白毛黄毛,有点好笑。视线移到右侧,看见钟思远。
“嘁。”
方知行嗤笑一声,这人从来都是个例外,仗着自己上头有人,经常不服从安排,造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在一种杀马特里宛如一股清流,清爽干练的短发挑染了几簇银灰色,冷冷的目光,眉毛被发型师按着剔了两道杠,配上他浑然天成的冰块脸,看起来拽的不行。
视频上传于五年多前,弹幕累积下来也有不少,大多是钟思远回国走红后粉丝考古过来的,也有以前的团粉感叹物是人非,间或掺杂几句骂方知行没良心的。
方知行就着弹幕看完了视频,快结束的时候顶上飘过一句“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方源百里同台吗!”
方知行嘴角一抽,对“方源百里”这个词有点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