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揉捏感，顾越看着那只手，又看看面前一池塘盛放的荷花，他突然觉得，顾朝水的手，竟比满池荷花还要漂亮。
    顾越的视线缓缓从那双手一上去，透过微微敞开的衣领，看着那对瘦削漂亮的锁骨、微微凸起的喉结，还有……那张精致至极的脸庞。
    光只是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顾越仿佛被吸进去一般，呆愣了好久才勉强回神。
    据顾越的了解，一般人的眼珠都是褐色，哪怕再深一些，也是深褐色，只要细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很少有黑色的眼眸，可顾朝水的眼珠却是极致的黑，顾越看了许久，也无法从上面找出任何其他的颜色，反而越发被那双漂亮的眼眸所吸引。
    眼眸的主人察觉到顾越一瞬不瞬的盯视，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还没等顾越回神，便慢慢地弯了起来。
    “孤的眼睛好看吗？”
    被话语声惊醒，顾越面对着顾朝水经常说出口的问题，虽说还是会有一些被抓包的窘迫，但也许是因为暴君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和之前远远不同，此时的顾越看着顾朝水似笑非笑的神色，并不觉得莫测，反倒心生怜爱。
    小可爱肯定是因为从小没有人疼爱，才这么想要得到别人的承认，啊，实在是太可怜了。
    想到暴君可以称得上是凄惨的身世，顾越怜爱地看了面前人一眼，十分纵容地点了点头。
    “陛下的眼睛最好看了。”
    对于和之前反应完全不同的顾越，顾朝水微微皱起了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面色一沉，握住顾越的手，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危险意味：“那爱妃说，孤的眼睛好看在哪里？”
    顾越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顾朝水这是因为从没有人夸过他，又不好放下面子求人，现在正借着眼睛的事情，暗戳戳地求自己多夸夸他呢！
    看把孩子急得，为了让自己多夸夸他，心急想要被夸的小可怜连自己的手都捏痛了！
    这样想着，顾越安抚地拍了拍顾朝水抓住他的手，面色更为真诚。
    他细细地望着顾朝水阴沉沉的眼眸，道：“陛下的眼睛那么黑，形状又这么好看，实在是让臣羡慕，您看，臣的眼睛颜色可浅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为信服，他凑近顾朝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顾越的眼睛是浅淡的褐色，天生眸色比一般人浅淡的他，凑近看起来尤为漂亮。
    顾朝水仔细看着顾越的眼眸，半晌后浅浅地笑了一声。
    这一个笑容，让他原先冰冷威严的面容都鲜活起来，如此近的距离，再配上那张盛世美颜，让顾越呼吸一窒。
    早就直成蚊香的他，甚至有些想亲吻那双微微勾起的淡色唇瓣。
    “爱妃这马屁拍得好，孤心甚悦。”
    他握住顾越的手，轻巧地将他带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膝上。
    顾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顾朝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顾朝水眯眯眼，危险地凑近了还在发呆中的顾越。
    两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大太监来福便十分巧合地在这时候来了。
    “陛下，这是您今天中午的药。”
    听到来福的话，坐在躺椅上的顾朝水看了一眼回过神来的顾越，轻巧地松开了禁锢住顾越的手。
    “拿上来。”
    “是，陛下。”
    伴随着简短的对话，顾越彻底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可能会发生什么，他幽幽地看了一眼端药的大太监，又看了一眼底下软硬适中的肉垫还有暴君漂亮的侧脸，默默地将自己重新挪回了顾朝水旁边的竹椅上。
    现在的他，正被好几种情绪袭击心灵，着实有些缓不过来。
    这些情绪吧……既有浓浓的庆幸，庆幸中又夹杂着淡淡的遗憾，遗憾中，又有自己和暴君私情被人撞破的羞耻感。
    种种感情交杂在一起，可以说是十分复杂了。
    第23章 不想做任务的二十三天
    当然，世界并不是围着顾越转的，即使他心情再复杂，大太监也将碗端到了他们面前的桌上。
    顾朝水面色淡淡，只是轻轻对大太监点了点头：“下去吧。”
    大太监犹豫一瞬，看着不明就里的顾越道：“是。”
    即使被大太监阴阳怪气的阴影已经过去，但突然被这么一看，顾越还是有点毛毛的。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大太监又道：“陛下如今心疾虽少，但还是应当遵守太医嘱咐，好好喝药。”
    顾朝水斜睥了弯着腰的大太监一眼，面色不辨喜怒：“来福，你多话了。”
    大太监叹口气，竟然难得有些无奈：“陛下说得是。”
    顾朝水直直盯着大太监，大太监弓着腰，十分恭敬。
    吃瓜群众顾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表示并没有看懂。
    半晌后，顾朝水才开口：“下去。”
    大太监：“是，陛下。”
    感受着暴君身边的低气压，哪怕有些摸不着头脑，顾越也能从顾朝水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情看出：小可怜现在的心情并不算好。
    大太监只不过提了一句喝药，怎么就惹到他了……？
    想到大太监刚刚说的话，顾越目光移向小桌前的那碗看起来就又黑又难喝的药汤。
    从小竹那里听来的八卦和父母偶尔的聊天中，顾越对于顾朝水的经历也有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