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做的什么都好吃。
    所以他说：“随便都行，师兄做的我都喜欢。”
    世纪难题又回到了选择困难症叶柘手里。
    这样是别人，他一准开怼：“没有随便这种东西。”
    但说这话的是顾长安啊。
    从一开始，他对顾长安就有特殊的包容力。
    而且顾长安也算是给他提供了思路。
    叶柘小时候，从来不会在吃什么上感到苦恼。
    一般都比较苦恼的，都是要怎么搞到吃的。
    他记不太清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但还隐约记得，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院不大，得到的资助也不多，里面的小孩子经常吃不饱。
    就算能吃饱，也都是非常基础的食物，通常无法追求美味。
    说来也实在是好笑，他小时候，总觉得自己不该住在孤儿院，但到底该属于哪，他也不知道。
    所以就特别喜欢溜出去。
    想要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找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安身之处。
    有一次他溜出去时，刚好听到一位母亲问自己的孩子，今天想吃什么。
    小孩子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便。”
    当时叶柘就想：有的人就是十分清楚，就算说“随便”也可以吃到好吃的，“随便”二字才会那样轻易地脱口而出。
    要是让他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不过也只是想想，想也没用。
    那一天他没在外面逛，早早地回了孤儿院。
    他终于明白，他需要的不是一个适合他生长的地方，而是一个陪伴他生长的人。
    回孤儿院后，吃的是干巴巴的馒头。因为饿了，热气腾腾的馒头显得特别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顿馒头，他印象特别深刻。
    从那之后，他也不怎么喜欢往外跑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怀念馒头这种东西的。
    他成立以后，有了工作，能养活自己了，也会偶尔蒸一顿馒头吃。
    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
    不知道今天蒸出来的会不会好一点。
    这样想着，他就去壁橱里找面粉。
    他记得是有的。
    一边找一边问顾长安：“我没醒的这个月，你吃的是什么？”
    顾长安特别委屈：“辟谷丹。虽然人吃饱了，但还是很想吃东西。”
    “怎么会？没人带你去吃东西吗？”
    叶柘有些惊讶。他自己已经辟谷了一个月，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关系。
    之所以这么着急来厨房，并不是因为饿了。
    而是因为觉得……肚子里除了药水，什么好吃的都没有装。
    顾长安不同，他才刚刚入门，大家都知道他是没有辟谷的。
    整整一个月，他必须要吃东西。
    凌云宗有食堂，药峰应该也有小食堂。
    再怎么说，顾长安应该也不会沦落到，只有辟谷丹可以吃。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我想一直守着师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顾长安知道叶柘肯定想歪了，解释道。
    叶柘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先心疼，还是感动，还是训斥。
    最终什么都没说。
    认认真真开始做馒头。
    “要怎么做呢？”顾长安跃跃欲试。
    问完，看见师兄去洗手，他也跟着照做。
    叶柘虽然不确定顾长安到底是真的想学还是一时起兴，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教起来。
    多少面粉该混多少水，这样的细节也仔仔细细地讲给顾长安听。
    加好水之后又敲两个鸡蛋在里面：“这样的馒头口感更好。”
    “知道了师兄！”顾长安一边回答，一边帮着叶柘将面粉和水搅拌均匀。
    叶柘将适量的发酵粉均分成两份，一份他撒，一份给顾长安。
    顾长安无师自通，颇得撒盐哥真传。
    最后顾长安捏着小拳头，一遍又一遍揉戳捶打面团。
    和叶柘一起让面团更筋道，
    一大一小两双手，一快一慢的捶在面团上。
    面团因为捶打而凹陷，过一会儿凹陷的地方又慢慢自己爬起来。
    两个人都觉得：还有点好玩。
    等到时机差不多，叶柘带顾长安去洗手，让面团再自己发酵一会儿。
    因为临霜居温度较低，所以发酵了小半个时辰。
    彻底发酵好后，叶柘将面团切成合适的大小，捏出好看的形状，就放到蒸笼里蒸着。
    叶柘又试了一下自己点火。
    没想到这一次格外顺利。
    馒头蒸好后，叶柘带着一盘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去找顾长安。
    没想到，刚刚被他叫去休息的顾长安，又拿着书在温习。
    没等叶柘进门，他就发现师兄来了。
    一边放下书一边说：“好香啊！”
    两人还没开始吃，就都感到高兴了。
    “来，尝尝师兄的馒头做的怎么样？”叶柘将盘子摆在顾长安面前。
    顾长安拿起一只“兔子”，犹犹豫豫，最后咬掉了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