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买衣服时，有人说过什么吗？”叶柘问。
    “不曾。一起行动看起来是比较引人注目，我独自去买，没人说过什么。”说完又补充了一点细节，“只有成衣店的老板，看我一次性买这么多大小不一的衣服，有点好奇。”
    叶柘：“那你还听到过其他的什么消息吗？”
    华博约：“别的消息没听到，但从成衣店老板那天说，这个小镇就是今年生意才好起来的。而且以前也不叫仙来镇，叫临山镇。”
    听见他说的话，还趴在桌子上的顾长安扭头看了看这边。
    叶柘立马察觉到了，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但顾长安没说话，从新低着头，盯着桌面认真思考破局的方法。
    虽然他看起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他现在不想开口，叶柘也不勉强他。
    只是跟华博约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以前下过山吗？”
    华博约：“当然！”
    远的不提，其实就今年，也不止来一次了。
    他是个老好人，又闲，时不时就会有人来请他代班，除开特殊情况，他都答应了下来。
    这回不用叶柘再接着提醒了。
    “这里的镇民不对劲！”他恍然大悟地说道，觉得声音有些高了，立马压下来，好像生怕被什么人偷听到。
    “是我愚钝了，大师兄。这里离山门那么近，怎么着也不该没人听说过我们。”他说。
    叶柘点点头。
    华博约又接着说：“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忽略了服装。之前好几次带弟子下山，都是在宗门附近，几乎所有人都十分尊敬我们。”
    说完又看了一眼叶柘接着说：“每次大家都是穿着弟子服下山，这套显眼的衣服从来都没引起过人们的议论，通常还会因此受到协助，办起事来也更顺利。所以下山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替弟子们准备一套常服。”
    并不是之前下山的时候不显眼，而是这份显眼获得的回报是正面的。
    是崇拜，是感激，是令他们感到骄傲的。
    所以这些正面情绪被理所应当地收纳了，在得意的同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再加上在没下山时，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穿着，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问题。
    来到这里以后，受到质疑，受到嘲笑，才终于放在了心上，感到不好意思。
    “是我太大意了。”华博约说。
    叶柘：“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人们说得确实有道理。”
    正是因为华博约从心里认同了那些人的看法，真是因为他本人也觉得这衣服确实像披麻戴孝。
    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换衣服，而不是质疑他人。
    叶柘安慰他：“遇见问题时，首先解决自身的毛病，这是好事，你不用自责。”
    “但这里确实有蹊跷，我会注意的。”华博约说。
    其实也不是凌云宗霸道，非要全天下的人都认得他们的衣服。
    只是这里毕竟是在凌云中的山脚下不远处。
    本来就是凌云宗的庇护范围。
    之前已经提过了，凌云宗为了锻炼新人，会时不时派一批人下来解决周边的问题。
    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帮忙的那种。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不说人人心怀感激，但应该都是知道凌云宗中的。
    更何况，弟子们每次下山，一群人披麻戴孝，非常扎眼。
    回想自己一路过来，除了嘲笑他们说小话，路人没有一点其他反应了。
    就好像……就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凌云宗一样。
    “的确，那个成衣店老板的反应，就好像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过凌云宗。那下一步要怎么办？”华博约开口询问。
    “不要有太大压力，今晚还是按照计划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收集到有用的情报，没收集到就当是出去玩。”叶柘一边回答，一边从储物玉佩里拿出一把纽扣一样的东西。
    他拿过自己的衣服，一边示范一边说：“就像这样，把扣子扣在弟子们的衣服上，每件衣服都要有一个扣子。”
    说完便把剩下的扣子递给华博约。
    华博约拿着扣子走后，叶柘有些心绪不宁。
    本来只是来抓两个小混混，顺便玩一下，没想到还扯出了这样的问题。
    难道只要和魔修扯上关系，事情就必定不简单吗？
    但目前看来，事情确实不简单。
    这里的人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不然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
    总有人是亲自受过凌云宗恩惠的，忘恩负义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忘恩负义。
    而且，除开这里，还有另外的问题需要担心。
    不过远一些的问题，他暂时不去想。眼前就有让他十分在意的问题。
    “长安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他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顾长安说。
    叶柘：“跟长安有关的事都是重要的事。跟师兄说话不要拐弯抹角，不然师兄就不高兴了。”
    其实每次说完这种带有一点点威胁性质的话，叶柘都觉得不太好。
    但实在是太好使了，很容易就习惯了。
    果然顾长安立马就开口了。
    其实他本来就想说的，只是刚刚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
    而且他不想打扰师兄说正事，所以才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