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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回忆
    顾长安陪叶柘去灯会的时候，叶柘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在此之前，他陆陆续续做了几件大事。
    将顾长安踹下深渊，想要永远地解决他。
    放出魔族，害死凌云宗掌门莫桑榆。
    继位掌门，突破元婴。
    解决了一鸣惊人的后辈，解决了手握重权的前人，他叶柘就是当之无愧的凌云宗第一人。
    结合凌云宗的实力和他本人的战斗力，说他是修真界第一人的，也不少。
    可谓风光无限。
    突破元婴之后，他举办了一场宴会，各方都来道贺，热闹非凡。
    本来是件喜庆的事。
    但是人来的太齐了，反倒方便了顾长安，前来撕破叶柘伪善面目的顾长安。
    他将叶柘屡次陷害他的事情曝光，并给出了相关证据。
    叶柘并没有否认。
    因为如果仅仅是这样，不过是凌云宗内斗，是现任掌门陷害同门的往事。
    其他人就能看到笑话，就当撞见了凌云宗的家丑。
    表面不做声记在心里，带回各自的宗门，茶余饭后讲给后辈，再一起鄙夷一二。
    如果只是这件事，众人的反应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顾长安还说，叶柘打开了凌云宗最大的被封印法阵，联通魔界，导致大量魔族流窜，也导致了掌门莫桑榆的陨落。
    “师兄打开法阵的目的，应该就是借此消耗莫掌门，从而自己成为人上人吧！”顾长安当时这样质问叶柘。
    看热闹的人脸色全变了。
    这两件事听起来好像都是同门间的恩怨纠葛，但其实本质是不同的。
    并不是顾长安和莫桑榆身份的差别，关键在于是否牵扯出魔族。
    注意，是魔族不是魔修。
    这个修真界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人魔混居。魔族天生就比人族强，修行也更为轻松肆意。因此，有不少人沦为魔族的奴仆走狗，照猫画虎地学着魔族的功法，为魔族办事，任魔族差遣。
    那是一段非常黑暗的时光。
    后来，潜心修炼的人类修士终于有了一定成果，就这样开启了“翻身农奴把歌唱”又血色满满的仙魔大战。
    再后来，人类的翘楚，凌云宗的开山老祖苏明庭结束了漫长的仙魔大战。
    将联通两界的通道全部封印，并将自己建立的凌云宗，安家在通道最密集的地方。
    世代掌门的使命，世代灵宗弟子的使命，甚至于所有修真界修士的使命。都是守护着些法阵，镇压所有魔族。
    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没被赶进魔界的魔族，一直在人间苟延残喘。凭着手里零零星星的魔族功法，有的是大堆不愿意努力的，只想走捷径的人族供着它们，藏着它们。
    这些魔修一旦被抓到，轻者像沈天复那样拔除魔气，废掉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修为。重的嘛……不是死就死生不如死。
    这些魔修只是魔修而已，丢掉小命的也不在少数。
    叶柘的情况，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提了。
    作为一个守护者，作为曾经的大弟子，作为现在的掌门，不仅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还触犯了最该触犯的东西，危及万万人的生命。
    或许他也清楚自己的下场，所以他极力否认：“你在说什么！我的确看你不顺眼，三番五次对付你是事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犯不着犯这么大的错得到掌门的位置。”
    如果他现在不是坐着掌门这样令人眼红的位置，或许他的话会多一点可信度。
    如果不是他刚刚自己承认了陷害顾长安，或许那些把他奉为神明的，崇拜着他的师弟，会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但是没有如果。
    所有的人都拿不信任的眼神看向他。
    叶柘道：“喂！你们难道都相信他的胡说八道吗？他肯定是心怀怨恨，故意说这些话还误导你们！”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掌门突然开口：“叶掌门现在挺能说的啊！您以往不是如非必要绝不开口吗。”
    叶柘记得他，他曾经跟叶柘搭话，叶柘没有理他。
    其实叶柘当时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初任掌门又紧张，害怕多说多错。他一直以来对人都是疏离的，所以干脆没回答，没想到竟然因为这种小事被记恨了。
    叶柘想解释，还没开口，就有另外一个人接嘴了：“徐掌门说笑了，咱们这种小人物叶柘掌门赏我们一眼都是多余。那个时候当然不是必要的时候。但是现在嘛……都要身败名裂了，还不必要吗！”
    他的话好像打开了某个机关，本来不敢开口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其实叶柘得罪的人真的不在少数。
    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的时候，他的倨傲和冷淡并不碍事。他的疏离造成神秘感，甚至会有不少弟子会因为这一份神秘感更喜欢他。
    神秘又强大的存在谁不喜欢呢。
    再加上他会在恰当的时候照顾弟子们，凌云宗大部分弟子大部分对他有好感。甚至恋慕。
    但是这套法则在成人的世界就不适用了。
    在掌门的位置上，更重要的就是利益的分化，而不是个人的喜恶。做人上人，大部分时候都是需要勉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