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蛇顷刻间便破莲而出，露出尖牙扑向叶柘。
    好在叶柘本就疑惑，做了两手准备，立刻使用物理攻击，用剑体重重地拍在蛇身上，将其拍飞。
    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被护在身后的顾长安只是愣愣地看着。
    他觉得，这幻觉……好像和上辈子有些不一样。
    上辈子刚刚到魔界时，顾长安一直可以看见叶柘跟在自己身边。
    但是幻觉终究是幻觉，幻觉救不了他。
    他幻想师兄和自己并肩作战，可是实际上始终只有他自己。
    他以为师兄替他防守着后背，但实际上，他身后并没有人。
    他看见的“师兄的防守”，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些师兄所在的方位，就成了他的弱点，他的漏洞，他的破绽。
    他连续好多次因为这个受伤，再之后，他不敢再幻想了。
    他认清了现实，承认了师兄远在人界。
    为了活命，他不敢再幻想，病也不药而愈。
    刚刚他看见叶柘，以为这辈子的自己也产生幻觉了。
    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东西被烧焦的气味，周围的灌木也被火烤得卷了叶。
    幸免于难的叶子，被高温造成的热浪吹得上下翻飞，有的直接脱落了，又被风卷住在原地绕圈。
    炙热的感觉不似作伪，怪蛇也的确是被击退了。
    不太像是假的。
    ～
    和蛇对了一回合过后，叶柘退后一步，和顾长安挨得更近。
    他对问长安：“我来之前，你被咬到了吗？”
    他这样怀疑不是没理由的。
    就算顾长安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参与战斗，他也不应该呆呆地站在原地，连躲远一些都不知道。
    若是顾长安之前被咬了，毒素开始蔓延，思维变得迟缓，那他刚刚的行为还算说得过去。
    顾长安回答道：“没被咬，只是刚到魔界有些不适应。”
    叶柘并没有觉得魔界有什么需要适应的。
    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人类在这里，都没觉得这里和人界有多大不同，所以他想不太清楚顾长安一个魔族要适应些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时候，还是得先把怪蛇解决了。
    从刚才的交手中叶柘可以得知，这东西的鳞甲极硬。
    剑砍在它身上，没给他造成任何外伤，只是将他拍开了。
    而且，它的蛇鳞应该是防火的。
    它做好准备之后，连叶柘的异火都拿他没办法。
    或许直接击中七寸能够重伤它，但是他太灵活了，也太敏锐，好像可以提前预知到叶柘的动作。
    叶子真是想不到，到魔界的第一个小怪就这么厉害。
    按照套路来说，换地图的第一个怪应该都比较容易打才对。
    ～
    顾长安被叶柘问了一句之后，不再闷头乱猜现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打算催动植物和脚下的土地配合叶柘。
    他轻轻碰了一下叶柘的后背，叶柘回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接收到了他的暗示，开始主动攻击。
    叶柘一动，蛇就跟着动，而且方向就是能避开叶柘攻击的方向，好像真的能预知叶柘的攻击。
    但他毕竟是条蛇，行动方式极其简单。
    除了贴着地面快速爬行，就只能用下半身发力高高跃起。
    摸清它的套路之后，顾长安基本可以做到精准打击。
    当它爬行的时候，顾长安就催生藤蔓缠住它；他要跳跃的时候，顾长安就软化它身下的土地，使他没有办法蓄力。
    有了顾长安的配合，叶柘好几次砍中蛇身。
    蛇鳞与剑相互碰撞，发出“锵”的一声，擦出火花，二者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坚硬。
    虽然这几击都没能看到他的要害，但击中的地方离他的七寸越来越近，叶柘可以确定，再试几次积累经验，绝对可以砍下怪蛇的头。
    可偏偏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缠住了蛇尾的藤蔓，突然失去了力气，软倒在地上，并且快速枯萎了。
    蛇尾挣脱，趁机拍在叶柘的剑上，只听“咔”地一声响，剑断了。
    叶柘骤然失去武器，赶紧后退和怪蛇拉开距离。
    双方又变回了互相对峙的状态。
    幸好是刚刚蛇的目标是他的剑，而不是他的人，他没有受伤。
    不然现在连对峙的资格都没有。
    怪蛇被叶柘两人折腾累了，刚刚断剑了一下又用了大力气，所以暂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只是死死地盯着两人。
    叶柘知道，它没有放弃攻击。
    顾长安内疚地说道：“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出了岔子，刚刚那一下该得手了。”
    他说得不错，但叶柘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关切地问：“你还好吧，刚刚是怎么了吗？”
    顾长安实话实说：“其实好一会儿前，我就感到后继无力了，只是胜利在即，勉强撑着。”
    叶柘立刻着急起来：“怎么会这样？你真的没被咬到吗？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顾长安愣住了，笑笑说：“师兄是在开玩笑吗？这里可是魔界。我身体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周围一丝灵气也没有，大量使用体内储存的灵气之后没有补给，所以后继无力。”
    他又问：“师兄没感觉到吗？那可能是师兄体内的灵气更多，暂时还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