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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隐约回想起那一年,收徒大典出现了一个天赋极佳的少女。
她资质够好,闯练金阵时表现极佳,许多峰主都动了心思。
天赋好的弟子谁不想要?
就连姜瑜那种万年捡别人不要的都起了争夺之心。
甚至说出了“让了你们那么多回,你们让我一次也合情合理”这样的不要脸的话。
不过最后还是前掌门得了这个弟子。
他急急忙忙说这是他带回来的人,早就是他的弟子了。
这名少女也承认,说自己是被前掌门领回来的,已经在竖儒峰待了一段时间。
之后,就是风平浪静的两百年。
少女天赋极佳,入门几年就练出金丹,可她在优越的环境中迷失了道心,不思进取,整日贪玩好耍,喜捉弄他人。
整整两百年,她还只是个金丹。
她师弟莫桑榆的天赋原本远不及她,后来也慢慢追赶上了。
可就在莫桑榆快要成为元婴之时,潜藏的魔族突然闯进凌云宗,前掌门为了守护凌云宗基业,英勇就义。
这事虽然疑点颇多,但执法堂查过之后没提出异议,众人也就默认是这样了。
虽有传闻说,有人看见许多魔气,应是通道被打开过。
但通道被开必有魔族流窜,此事若传开必定人心惶惶,而且事关已故掌门声誉,便规定不许再传了。
本就是没影的事,没多久就无人记得了。
再之后,前掌门的儿子成为新的掌门,这名少女也终于顿悟,褪去了曾经不懂事的样子,和新任掌门一起挑起重担。
又是风平浪静一百年。
但是今天,以上的全部说法全都被推翻了。
良师不是师,是灭人满门修炼邪法的恶人。
顽徒不是徒,是处心积虑伺机报复的仇家。
就连少女也不是女子,只是个伪装者罢了。
据孟尧青所述,当年的收徒大典,他正式认了莫桑榆的父亲做师尊。
虽然当时就想过说明性别,但前掌门担心暴露性别会引起怀疑,孟尧青也只能忍下。
毕竟当初孟家已经与道源宗说好,道源宗去了却发现孟家满门皆亡。
如今凌云宗出了一个年岁相仿又同是水系天灵根的男弟子,确实有些太巧合。
孟尧青还不想要前掌门知道,他已经知道父母身死这件事,只得配合。
他心想:这样细枝末节的事忍一忍也就算了。
后来他的修为增长太快,怕前掌门忍不住对他下手,便“偶然撞见”前掌门吸取弟子修为。
那时他假作惊慌,又摆出一副痛失同门却顾念师徒情谊的模样,提出以身相替的办法。
他承诺保守秘密,但要前掌门答应他把其他人放了。
之前,她为了不让修为增长太快,一直尽力不思进取。
她贪玩好耍无甚心机的形象已经深入前掌门之心,前掌门信了。
孟尧青优哉游哉继续讲他的故事。
说实话他都讲烦了,好在故事已经不长了,索性将故事讲完,别让故事有头没尾。
“剩下的那些弟子隔两日全都不见了。他说是送走了,但我心里清楚,这些人肯定没一个活着。只是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能为他们做的,最多是替他们报仇。”
“他们没了,后山禁地也彻底封了,师兄开始搬到主峰和我们一起住,和掌门慢慢混熟了。”
“而我,开始给师尊提供修为。他修炼的毕竟是邪法,弊端有许多。比如,时不时修为就会掉一截,必须抽取别人的修为来填补。又比如,被抽取修为的人,被抽过一次就会死。”
“我大概是因为灵根特殊,被抽了修为还跟没事人一样。不过我毕竟是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不敢让我修为尽失,所以每次都是等我修炼到元婴,又赶在渡劫之前抽取我的修为。我掉回金丹,再重新修炼。”
“从金丹初期修炼到元婴,大概要花我二三十年。这是我紧密计算得出的结果。这个速度不至于让他修为提升得太高,成为我往后报仇的阻拦;但也足够填补他的亏空,还会有一点点赠益,让他不至于再去害其他人的性命。”
“其实,我杀他的时候并不是我心目中最恰当的时机,但是有一件事打乱了我的计划。”
孟尧青突然问掌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吗?”
掌门答不知。
孟尧青又问:“那你想想,你那天是为何喝酒?”
掌门那天为什么会喝酒呢?
那时他外出历练,刚刚回来。
他那次历练在秘境里得了奇遇,出去时是筑基,回来时已经金丹后期了。
虽然论速度和早两百年就成了金丹的孟尧青比不得,但如今他的修为,要比孟尧青更高一些了。
倒不是所谓的攀比,他只是觉得,他比孟尧青更强,才配得上这个师兄的位置。
也能替父亲分担一二,也更能照顾孟尧青。
他如实回答道:“因为我自认快要元婴了,得意忘形,而且那一趟一出去就是几十年,终于归家,甚是欢喜。”
孟瑶清道:“说得不错,因为你已经金丹后期,勉强能接得住师兄元婴的修为了。”
“我再不杀他,那一日死的就是师兄!”
掌门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