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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礼整了心情,与谢珩前后错开,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席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酒杯推让。
等一切结束,浑身浓郁酒气的两人被吕知州的人送回了官驿。
次日醒来,荀礼还有些头疼不已。起身来到谢珩房中,却见那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十几个金条。
荀礼瞪大了眼睛:“这……”
“便是我这种见钱眼开之人,也没见过这等架势。”谢珩将盒子盖上,摇头失笑,“我知道江安一带富庶,可出手这么大方,也真是叫人吃惊。”
“那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回去。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叫我这种爱财之人再多看两眼。”
“你可小心说话,别叫人听去了,断章取义,再去今上面前告你一状。”
“刚刚吕知州派人来请,说要带着我们逛一逛江州,你说,他打算何时带我们去水文台?”
荀礼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瓢泼大雨,他起身道:“别跟他拖了,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先去水文台再说。”
吕知州听了他们的要求,本还想再挽留一番,看他们态度坚决,这才无奈道:“水文台在江州旁边的石城,现在出发也要到晚上了,不如大人再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谢珩眯起眼睛:“昨日怎么不曾听大人提起?”
“两位快马赶来,我想着让大人休息休息再说也不迟。”
谢珩有些不愉,荀礼忙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按吕知州所说,明日一早再去。吕大人,这几日暴雨不断,想必安江的河水也在不停上涨,不知这些天的水报可有传下来?”
“自然,自然。”吕知州连忙道,“不仅水报,我早已吩咐水文台派人多加注意水则碑,一旦水位高了,立刻开闸引流。对了,我那里还有自今年雨季开始,水文台送来的记录。”
若是夜里才能到,看不见安江的具体情况也是无用,谢珩只能妥协:“好,还有安江堤坝近年来的修缮记录,也都劳烦知州一一拿来。”
听说他要安江堤坝的修缮详记,吕知州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良久才道:“好,请二位大人稍等。”
第32章
等转到无人之处,吕知州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通判在一旁急的直跳脚:“大人,钱不是都送过去了?谢珩怎么还不依不挠的?莫非是他嫌少么?真要让他去了石城,拿到纪录……”
“行了,”吕知州不耐烦道,“先把水报给他,就说安江堤的修缮纪册一时半会找不到,等以后再拿给他。回头你再……”
他如此这般地向通判耳语了一番,通判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佩服地望着吕知州道:“我这就去办。”
“若他坚持要,只叫人下去找,不必真的拿给他。”吕知州又嘱咐道,“他若问起本官,就说我有要事出去了。”
“是。”
通判将近日水情拿给了谢珩,果不其然听他问起了安渠修缮纪册,他按照吕知州的吩咐,将谢珩的问题一一应付了过去,堵得谢珩也无话可说。
简简单单的几份水报也没什么看头,他们翻了翻,上面倒是毫无任何问题。即便在暴雨的洗礼下,安江水位依旧保持如常,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涨动。
荀礼看的笑了出来:“知州大人防治得当,就是神仙来了,恐怕也不一定能将水位平衡的如此恰当好处。”
谢珩也放下手中的案卷,搁在一旁:“既然今日找不到安江堤坝的纪录,就罢了。明日一早我与荀大人就出发去石城,还请通判大人帮忙与吕大人说一声,我们走的早,就不来打招呼了。”
通判点头:“好,我一会儿吩咐下去,明日早早将车马备好,在官驿前等着。两位大人辛苦,路上小心。”
又客气了两句,谢珩与荀礼便离开知州府。回到官驿,两人的脸色都不甚明朗。明知吕知州是故意拖延,可他们却无可奈何。
只是荀礼还是想不明白:“若真是发了洪水,延误水情可是重罪,按律当斩,你说吕知州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他可没有延误。每日水报都在传送,水报上看不出异常,即便真的有洪涝,就是天灾,也全然怪不到他头上。”谢珩道。
荀礼沉默了。这就好像明明所有人都看出来一个人在撒谎,可偏偏那谎言逻辑缜密,叫人找不出一丝漏洞可以反驳。
“到底如何,明日我们去一看便知。”见他愁容满面,谢珩开解道。
“好。若等着他们安排车马,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差乱。一会儿我下去让人另外准备一辆,以防万一,明日我们早些出发。”
谢珩轻笑一声:“还是荀大人想的周到。”
“少揶揄我。”荀礼斜睨着他,嘴上抱怨,但面上却没有被打趣的懊恼。
如今他也算敞开心扉,与谢珩之间的相处越发自然,不似以前的谨慎克制,是一种真正从骨子里流出的亲密。
这是以前从不曾见过的生动而鲜活的荀礼……谢珩伸手握住荀礼的手,眼底情意自不必说。
他们拿定注意,便早早歇下了。
但半夜里,谢珩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他浑身燥热难耐,好似身在烈火之中,一股无名欲火直冲下身,在渴望着什么……
他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衣襟大开,一个婀娜女子正趴在他的上方,猩红嘴唇就要碰到他裸露出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