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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到纯血一说,作为一名星际时代公民,未免感到有些新奇。
拜伦抿一口杯中的藤花酒,残留在唇上的酒液在灯光下显得晶亮。
灯下的贵族带着几分追忆神色,道:“虫族是天眷之族。”
漫长的寿命,强悍的肉体,制霸陆地与天空的能力,围绕女王而生、严密高效的社会制度。
“虫”这个种族,甫一诞生,就注定站在整个星球的巅顶。
可就是这样一个种族,在某一天,忽然失去了那冥冥之中的眷顾。
先是女王隐退,而后是雌雄比的严重失调,动荡、不安,战乱与纷争四起,直至秩序重新建立。
“你见过戴黎的翅膀吗?”拜伦问。
肖歌记起在金融圈边缘,被雌虫围追那次,戴黎带着他在小巷间狂奔,最后在死路前抱着他展翅飞起,登上用于接应的飞行器。
“见过。”
那双翅膀如同放大版的蜻蜓翅翼,轻灵、透明,在阳光下隐隐折射着瑰丽的光。
当时他只是觉得震惊,如今再回忆起来,却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美。
“现在的虫族,能够拥有翅膀的不过百人,翅膀足以支撑飞行的,不足十人。”
肖歌出于惊讶,微微张开嘴,然后猛然意识到这是在他男神面前,不能这么丢人,忙掩饰性的追问:
“拥有翅膀可以说明些什么吗?毕竟科学上,飞行技术已经成熟,天生制空的优势应该已经弱化了。”
拜伦温和地笑笑:“翅膀的战略意义,在星际战争中确实已经不大了,但它仍是一种标志,意味着个体素质无限接近古虫族。”
肖歌对虫族的历史了解不多,提到古虫族只能想到地球使团来访时,居住的宾馆中用于引路的小妖精。
挺……可爱的。
“古虫族是战争的代名词。”他男神说。
肖歌:……那这家宾馆还真是数典忘祖。
“无论是个体战斗能力、战争天赋,还是战争意识,遍数整个星际,没有哪个种族能与古虫族相比。”
肖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替宇宙联盟的成员星们松了口气。
拜伦放下手中的酒杯,万分遗憾地感慨道:“可惜,我族没落了。”
肖歌:有、有么?我瞧着挺欣欣向荣的……
看着他男神眼睑微垂,情绪低落的样子,就连身上自带的光都淡了,肖歌非常心疼,连忙安慰:
“种族总是在发展的,古虫族的历史纵然辉煌,祖先的生存模式也未必适合星际时代,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现在的虫族发扬光大。”
拜伦看着他,浅淡一笑,完美面容晃得对面人一阵晕眩,提琴般的音质低沉磁性:“说的对,最重要的是现在。”
说着,他伸手揉揉肖歌的头。
肖歌整个虫子都僵住了,内心不住刷屏:
我男神揉我头了啊啊啊啊!
好紧张,不知道我的头发手感好不好,扎不扎手。
他怎么这么苏!简直夭寿啊啊啊!
第28章
“戴黎风头最盛时,曾被称作虫族中兴的希望。”
克拉伦斯—拜伦取过醒酒器,往杯中加了些酒。澄清的酒液在杯中累积,叠加出淡淡的金色。
未成年虫肖歌乖巧地喝口茶,接道:“那他呆在我这里不是太屈才了吗?”
“屈才吗?”拜伦轻笑:“对于大部分雌虫而言,追逐雄虫便是生命全部的意义所在。跟在你身边,不是距离目标更近了吗”
肖歌皱起眉,摇头:“不对,不这样是的。”
将雄虫、将性yu、将繁衍视为生命的一切。
确实有不少雌虫是这样想的。星际时代的公民不必为生计发愁,娱乐方式也多种多样,唯一需要追求、需要竞争的就只有“雄虫的青睐”。
非常合乎常理的想法,也是虫星政府愿意看到的情形。
但如果说戴黎也持有同样的人生态度,肖歌却无法苟同。
他仍记得在戈维中将办公室里,他们初见时那饱含锋芒的一眼,记得那天在别墅里冰雪消融的一笑,记得那个告诉他现在不完美的制度,不代表将来不完美的戴黎。
这只雌虫并不安于现状,他拥有更大的野心。
拜伦轻摇酒杯,闻言道:“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肖歌答:“千人千面,总有不同的地方。”
拜伦想了想,侧头笑说:“有道理,是我轻慢了。”
烛光投到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深刻的五官将光影分割,每一帧剪影都如同精心拍摄的画面。
被对面的笑容猛然暴击,肖歌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掩饰性地垂眸,喝了口茶。
美是美,但长此以往真的对心脏不好。
拜伦倒是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顶着那张祸水级别的脸,抿了口酒,而后道:
“你过去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地球上,可以为我说说那里吗?‘联盟新晋成员中发展最快的星球’,我一直对他很感兴趣。”
“当然。”肖歌忙放下茶杯,思考了一下措辞,然后缓缓开口:
“地球不像虫族只有一个政权,那里同时存在数百个国家,每个国家都享有充分的自治权,并有一个统一的联合组织协调国际事务,负责星际间的交涉。
“初入星际时,各国本来是各自为政的,不过后来发现宇宙间强族林立,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得到最快、最有效的发展。几经协商,还是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