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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腻!
夫妻俩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齐齐回头,端敏公主叮嘱:“你乖乖呆着,不准出来。”
鹿白微笑:“生病戏都演了,不好半途而废。”
鹿游原:………………
门口,曦太子和摄政王果然没有打起来,相继进了院门。
今日天晴,风疏云淡,二人都穿着玄青色衣衫,样式一模一样,都是圆领,长袍,暗绣银纹细看略有不同,颜色也非全然一样,太子身上的要淡些,或者说多沉的颜色,在他身上都能显得明亮轻快,就像此刻的天空,是明润的,亲切的;摄政王则不然,衣服颜色要深一些,或者说多浅的颜色,穿在他身上都显的更有重量,似深邃夜空,是浩瀚的,神秘的,拥有无穷力量。
一个是明月,一个就是围绕在他身边的夜空,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和谐,很般配的感觉。
端敏公主带着府里人行礼:“不知太子殿下和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微笑在侧,让出位置给夫君,鹿白拱手微笑:“犬子淘气,不慎沾惹暑气,本无大碍,不成想得二位关注,鹿家上下倍感荣幸。”
曦太子一进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委实有些担心,鹿游原是到京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身体看起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样子:“原原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中暑症状很严重?吃了什么药?大夫怎么说?”
解平芜慢条斯理:“太子殿下政事不着紧,倒是懂得体贴别人。 ”
曦太子今日本来带着和解的心思,自己怂一点,姿态低一点都没关系,就想和解平芜好好聊聊,像成熟的大人一样,心平气和,谁都别耍脾气,可一见面就撞衫,解狗还拉着一张冰块脸,出口的每一句都是嘲讽,让人怎么心平气和?他关心关心朋友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明嘲暗讽!
他倒是想保持理智,稳住,别忘了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可嘴有自己的想法,当下就怼了回去:“孤不过是关心朋友,比不上摄政王,怜香惜玉,佳人有约。”
怜香惜玉?佳人有约?这八个字出来,众人看着向摄政王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副将莫白眼珠子差点掉起来,属下只休沐了一天而已,王爷你都干了什么?还被太子给逮住了?
解平芜:“希望太子面对敌人时,也能有这样的勇气和姿态。”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曦太子懒懒摇着扇子:“还真是对不住,让摄政王受累了呢,不过孤方才信号发给的是五城兵马司,摄政王高高在上,日理万机,怎么过来了?还望摄政王时时惦念国事,以赵国为重,泰山崩于前时,也能有不变色的底气和能力,别扎扎呼呼,什么都小事都要亲自看一看,管一管。”
众人:……
太子牛批!竟然敢跟摄政王这么挑衅!等等,摄政王竟没有当场发作?也没有拂袖而去?
驸马鹿白眼观鼻鼻观心,成年男人只会对一种人这般容忍……要说两个人没事,谁信?可再这样下去也不行,都是要面子的人,场面得过得去:“犬子用过汤药,正好醒着,只怕一会儿又要昏睡,太子殿下和王爷要进去看看么?”
曦太子率先迈步:“自然。”
解平芜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眼梢淡淡扫过鹿白:“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儿子的?”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上位者的话就没有简单的,鹿白懂,这不是调侃他们不会照顾孩子,而是责怪,前些日子摄政王府才带过话,让他们管好自己儿子,别拐带太子出宫……
“劳王爷垂问,犬子体弱多病,夏日更是难熬,是以病倒了。”
这不是听你的话,让他病了,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浪,招惹人么?谁知太子会自己出来看啊!
解平芜:“宫中消减用度,太子饮食却不失丰富,你们很关心太子。”
鹿白浅浅叹了口气:“殿下初来乍到,难免缺乏安全感,一点新鲜吃食而已,费不得什么事,若殿下郁结于心,饿出什么毛病……王爷也不愿意看到不是?”
闹别扭就闹别扭,人真有事了,你不心疼?
听到房间里声音,解平芜抬脚往里走:“公主府当记得谨言慎行,行之有度。”
鹿白叹了口气,又要听摄政王的吩咐,还不能丧良心,得照顾好太子,我这个驸马真的难。
端敏公主拿着丝帕给他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笑眯眯:“夫君辛苦了,放心,我是公主,摄政王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就是知道,所以才敢这么硬气的说话啊……摄政王冷面无情,却并非不讲道理,只要不犯错,自己心正人正,就不会有问题。
鹿白握住端敏公主的手,十分感动:“还好有夫人。”
府里下人:……
这对夫妻又开始了。
房间里,鹿游准备的很好,还抽空练习了几种咳嗽的姿势,保证效果真实,看到曦太子除了高兴之外,并没有很紧张,大家是朋友么,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甚至心中隐隐愧疚,有一种主动招供的冲动:“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走进房间的摄政王。不知道为什么,摄政王看向他的目光非常不善,好像他欠了他几万两金子,抢了他什么心头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