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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太子渐渐安静下来。梦里双手突然得到了解放,他很开心,可高兴了没两下,身体好像又不舒服了,很沉重,有种被束缚感,走都走不动。
他又开始不安起来。
这次不管解平芜怎么安抚都不管用了,曦太子眼皮颤动,看起来要醒。
解平芜并不想走,和小太子相处的每一刻都很珍贵,可想到小太子看到他时会有的反应……没办法,只得狠了狠心,翻身跃步,顺着窗子跳了出去。
小太子咬他拍他,闹脾气喊他滚都没关系,可小太子那么吐,是会伤身子的。
曦太子醒来,看到一室月光。
窗子开的有点大,房间里却一点都不冷,枕头是暖的,被子是暖的……他盖着被子,被子里面温暖很正常,可外面为什么会这么暖和?
他手伸出来摸了摸被面,确定自己感觉没错,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被角好像有一缕紫色丝绦——
是谢平芜。
惯用这种颜色荷包束穗的,除了那狗还有谁?
左手捂上胸口,胃口突然有些不适,好在没有看到人,缓了缓,深呼吸几次,情绪就平顺了。可因这点不爽,他到后半夜都睡不着……都是解狗的错!
他更不想见到解平芜了。
这次不但不想见,还不愿意接受解平芜的任何好意。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精准分辨身边的照顾哪来来自安公公,哪些来自解平芜,安公公伺候,他乐的享受,至于解平芜的照顾……还是算了。
“孤不要这个果子汁,要白水。”
“孤不要吃这道菜,肉也不要。”
“孤不看这个话本,没看完也不看,把架子上第二排第六本拿来。”
“孤不要……”
殿内所有人都惊了,精准闪避来自摄政王的安排,太子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解平芜……解平芜自闭的,已经朝禁卫军下手了,天天和他们对练。
安公公感觉东宫气氛有些紧绷:“从未见过王爷这个样子……”感觉更多的不是凶猛,而是丧气,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家太子这么厉害的么?
莫白被练的嘴角青了一块,比摄政王还丧:“谁说不是呢?”
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不也没见过?情伤,真是个磨人的玩意儿。
然而摄政王是打不败的,不喜欢这种,就尝试另一种,总有你特别喜欢,拒绝不了的东西!他的动作更加隐晦,更加殷勤……
本来照此下去,此消彼长,曦太子心气慢慢消解,气氛总能好起来,然而夜路走多了,就是会碰到鬼,这天晚上,解平芜趁着太子睡着,再一次赖在床前偷偷亲一口摸一下,一解相思时,曦太子突然醒了。没做噩梦,眼皮没有颤动,没有任何征兆,猝不及防的就醒了,醒来就看到了解平芜放大的脸,以及正在偷亲他唇角的小动作。
一切发生的太快,解平芜根本没有来得及跑,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凝滞,安静的吓人。
“呕——”曦太子马上要吐。
解平芜腾一下退后数步:“别别,我滚,我马上滚,立刻滚!”
他瞬间顺着窗子蹿出去,还不忘叫安公公进来,照顾小太子。
曦太子还是吐了,根本控制不住,嘴里酸苦,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他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嘛,明天已经很努力,能控制住一点了,怎么又……
解平芜虽然跳出了窗子,却没敢走远,看到小太子难受成这样,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你……不哭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不住,你想怎么罚都行,只是别怄气,身体要紧……”
事后认错有什么用!你若真关心孤的身体,今夜就不该偷偷进来!
曦太子吐的更厉害了。
解平芜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明明刘太医提醒过,他不该大意的,可现在把人招惹成这个样子,怎么办才好?不知道怎么哄,没法哄,也不敢再说话引的曦太子更难受,他干脆一提袍角,跪到了阶前。
他是没说话,别人却不会看不到,安公公立刻向曦太子禀报:“摄政王……王爷跪在外头了!”
也是奇怪,解平芜这一跪,曦太子的吐就止了,就着安公公递来的水杯漱了口,缓缓呼吸:“让他跪。”
他现在又累又难受,话也不想说,那狗跪就跪,按礼制,他是太子,还经不起区区摄政王一跪怎的?再说他也没要求,是这狗自找的!
安公公看了看天色:“外面很冷。”
虽说进了春日,天气却有些反复,前两日阳光温暖,今日起了风,入夜更是料峭,到现在寒气有些侵骨,不知会不会有雪。
曦太子哼哼了一声:“冻不死他。”
安公公想着,外头大事还要靠摄政王呢,小心翼翼的请示了一句:“老奴能不能……给摄政王送个软垫?”好歹跪的舒服点。
曦太子捧着茶,别开了脸:“关孤什么事。”
这意思就是准了。安公公赶紧过去送垫子,言语暗示,这是太子给的。
解平芜心下一暖,更不要了:“本王该罚,不可违例。”
他不要,曦太子也没什么表情,不要拉倒,跪死你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没多久,外面果然飘起了小雪,安公公过来禀报:“外头下雪了……摄政王还跪着呢。”
曦太子:“又不是孤让他跪的!睡觉!”